她明白这次躲不开,她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倒不如用她自己的命换主子的命。
她抬头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中有飞鸟,花园里有盛开的花,耳边还有蝉鸣。
她很快就见不到这些了。
但没关系,她想让主子永远看得到这些,这就够了。
她望着容瑕房间的方向,最终决定不去禀报自己的计划。
若主子知道了,肯定会斥责自己擅自行动。
她从未擅自行动过,这是第一次,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很多遍,自己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把它从店主那里拿回来,即使有伤在身。
可是她更知道,那时最重要的事不是那个东西,而是主子让她去做的事。
但是这次,她决定不听主子的。
她拿出几粒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然后她快速为自己点穴,封住了部分经脉。
做完这些,她坐下缓了缓,穿上了衣服,这次她没有蒙面,整理好房间后,最后看了一眼,就转身推开了门。
但是瞬间她就睁大了眼。
容瑕冷峻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盯着她问道:“要去哪儿?”
他的身影挡住了阳光,把刺眼挡在了身后。
容存感受到他的低气压,有些结巴:“主,主子……”
还没等她说完,她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惊讶之余,她才发现自己是被容瑕打横抱了起来,正往床的方向走。
熟悉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她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
昨晚她昏迷着,没有看到主子,现在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连他的呼吸和心跳都感受得到。
容瑕逆光而来,成为她的救赎。
以前是,现在是,一直是。
她下意识环住容瑕的脖子,但不敢用力,甚至都没有碰到。
容瑕感受到她动作的小心——在这个时候还紧绷着神经——他皱了皱眉。
身为男子,容瑕抱起容存却毫不费力,甚至都不带喘的。
刚走到床边,不用容瑕提醒,容存自己就跳了下来,但是毫不意外的,再次扯到了伤口。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容瑕见她吃痛,说道:“这么急跳下来干什么?我又不是不会把你放下来。”
说着他已经坐到了她旁边。
他的语气虽然带着责备,但是那种温柔的责备。
她和主子还从没有坐在一起过,她能通过捂住胸口的手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
“奴才只是……受宠若惊。”她低着头回答。
她太紧张了,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抬头看着我。”
容存一愣,很快抬起头。
她现在不想也不敢面对主子,但又不能不听主子的话。
但她很快就把头再次低下,“奴才不敢直视主子。”
下一秒,她感受到自己的下巴被捏住,自己的头被强硬抬了起来。
容瑕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
“你只需要听现在的我说的话。”容瑕看着她的眼睛,“懂了么?”
容存看着他的眼睛,懵了一瞬。
她点头,“奴才……遵命。”
容瑕这才放开她,容存缓了缓,想着要怎么解释,容瑕先开口了。
“你方才要去哪儿?”
容存的手心已经出了虚汗,她杀人都没有这么纠结慌张过。
见她不回答,容瑕也没继续追问,只是警告道:“不说也无妨。近日你只能在府中养伤,不能外出。”
“知道了么?”
容存对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疑惑,她想到主子可能知道什么了,瞪大了眼睛,刚要说话就被容瑕堵住了。
“你要干什么我知道。”容瑕站起身,“不要为了不值的东西搭上自己的命。”
不值吗?
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背对着她,挡住了阳光,“你要记住,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
他的话像夏日里的冰锥,直直扎进容存的心窝。
容存眼里的高光瞬间消失,眼前的一切也都化作飘渺云烟。
她忍着痛,半跪在床边,在他身后回道:“是,奴才遵命。”
容瑕听到她失望的声音,背在背后的手紧紧握了一下,可惜他的手藏在袖子里,而容存低着头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