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寒一身水蓝色长袍,随性的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往苏府的方向走去。
出于暗卫的敏感,他走了没多远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随性突然被收起,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
邢寒脚步陡然加快,弯进一处僻静的小巷中,他的前后被跃出来的黑衣人不约而同的拦住去路,前面的人对着他虎视眈眈,“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邢寒索性抱胸依靠在墙边,这群蠢材估计至死都察觉不出是自己引君入瓮,该害怕的也不知道应该是谁。
邢寒以不变应万变,在那几个杀手看来,不过是这个青楼老板被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不知两位何方神圣,为何要挡我的路呢?”
那黑衣人靠的更近了些,恶狠狠的盯着他,“我们来挡你的路,自然是因为你碍了我们的事。”
说完便从身后掏出一把冷光四射的刀来,眼看着就要没进邢寒体内,不知从什么方向来的箭羽却先一步从两黑衣人身体里窜出。
两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身首异处。
邢寒对着箭羽过来的方向竖起一个明晃晃的大拇指,远处屋顶上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孩紧张的在身上擦了擦满手的汗,也不管邢寒有没有看见,露出一个无比明媚的笑容。
邢寒已经被人盯上了,不敢直接来苏府,硬生生在外面兜了好几圈才溜进来。
苏言溪和边千尘在玉兰堂等的将茶水都喝到没了味道,邢寒才姗姗来迟。
责备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他胸口迸溅的血点,“还好吗?”
“苏小姐放心,那些人还动不了我,我甩了些苍蝇才过来的,用的时间久了些。”
苏言溪将自己担忧的眼神逐渐放下,边千尘这才缓缓开口,“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邢寒正色,“之前我们放出消息,打着江湖人士的名号做的生意,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有意过来示好,我都一律没同意,现如今看来两边都有可能。”
苏言溪欣慰,“幸亏是有你出面照拂环采阁,若是真的由钱先生来,我可真是将他的安危置于危险之地了。”
边千尘听完她的话,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言溪,又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钱华砚。
“小姐手下的青洪帮实在是能人异士众多,帮了我们不少忙。”
边千尘放下手中的茶碗,不解的看着她,眉头微皱,“我记得前两天苏将军请旨要清剿的帮派里不就有青洪帮吗?现在你又说青洪帮是你的?”
苏言溪看着众人疑惑的眼光,平缓的说道,“大宣疆土上共有三大帮派,分别是盐帮,靠着贩卖私盐为生;漕帮,靠着抢劫来往船只或者收保护费为生,而青洪帮原本是靠劫富济贫为生,后逐渐沦为权贵的打手。这三个帮派存活时间之久,盘根错节,对江山社稷都无一益处。为此,爹爹才特地上奏陛下,望陛下能够下旨清剿。”
她的意图他能够理解,她好像每一步都在为了大宣,却从未为自己盘算过。“那你手底下那些青洪帮的人怎么办?”
苏言溪端起手中的茶碗,看着碗内随着茶水漂浮的茶叶,“这几年我已经尽力让青洪帮走上正道,只可惜到底还是螳臂当车。孙长老现在带着一批与我意见不同的人出走,现在的青洪帮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罢了,剩下的人,我想化整为零,给他们一个可以活在阳光下的身份。”
“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伙计,分什么高低贵贱呢?不过都是想糊口罢了。”邢寒出言反驳,有时候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主子都把人想得过于高贵了些,哪里有人愿意一辈子提心吊胆的过活呢?
“嗯?”这确实是苏言溪从未想过的,邢寒的话像是点醒了她,她一直抬头仰望着远处的星空,却从未低头沾上脚下的泥土。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邢寒。”
苏言溪突然想明白了些,邢寒却对于苏言溪的感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即开始说起最近京中的一些动静,洋洋洒洒。
等邢寒说起最近齐府的动作时,苏言溪的思绪逐渐开始神游天外,“小姐?”
邢寒出声打断她,“可是我有哪里说的不对?”
苏言溪回过神来,“没有,你说得很对,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需要你家主子帮忙。”
边千尘自然主动的送上门来,“何事?”
“要想查清楚贩卖私盐这个事情,光从盐帮下手还不够,而齐大人是我们最好的突破口。”屋内一群人都这话表示赞同,“但是齐端这个老狐狸这么多年在官场上两面逢迎,哪里能抓得住他的把柄?而且他还有一个极其护短的岳家。”
苏言溪突然想到之前浣娘送来的信件,“听说齐家少夫人已然有孕三个月了,也不枉费南山堂那么多贴易让女子生育的药给她吃了。三殿下,找机会将齐栋外派吧。钱先生,我需要坊间传闻传到齐夫人耳朵里。”
“是,小姐放心。”钱华砚欣然领命,边千尘也果断的点了点头。
一切都在苏言溪的计划内,按部就班。
一个月后,齐栋被外派到咸宁郡任职,也算是高升。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将他送去上任,齐夫人百般不舍的拉着自家儿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水秀的胎月份大了,逐渐显怀,只有齐端站在后面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儿子上马车。
“小姐,齐栋大人已经出了京城。”此刻苏言溪正在城门边上的茶馆喝着茶,苏言溪听完就将茶碗放下走出了茶楼。
近日,京中盛传城外广福寺住持把脉看相灵验异常,好多个有孕之人被大师把过脉之后诞下的婴儿性别与大师所说,并无二致。
这个传闻把水秀听得心痒痒,早就缠着齐端带她去寺里找大师看看,齐端被缠得没了办法,只能找借口将夫人支开,带她去广福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