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体弱的聂欢没能实现习武报效国家的父亲心愿,可好在聂欢有个聪明的脑袋,诗书琴棋样样都是佼佼者,在那些摇头晃脑整天之乎者也的夫子面前也称得上 是出类拔萃的。
就算是体弱生病月余,学业功课却也从来都是拔得头筹者,着实是羡煞旁人。
这样,聂将军也算是心里平衡了不少。
或许,也不一定非要在沙场上点兵点将才是铁血男儿。
毕竟,一个国家不能光靠武将在战场上厮杀,拥有雄才伟略,足智多谋的文人智士出谋划策也是必不可少的!
聂将军亲身体验过,一场实力悬殊的殊死战役,要不是因为自己身边的军师一旁出谋划策,只怕自己就已经埋尸荒野了,就更别说后来以少胜多,最终反败为胜还成就了一段人人传颂的经典战役。
聂将军那段时间像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心情豁然开朗,对聂欢也不再是以前疼惜中夹杂着无奈痛惜的神情。
那段日子也是聂欢最难忘的日子,也是聂欢总会在梦里梦见的场景。
父亲往日里义正言辞的严肃脸,终于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笑,母亲则温柔莞莞的看着聂将军父子,笑容更是欣慰温婉。
所以你看,为人子女,无论你在父母的期望中多么令他们失望,可当你在其他方面稍稍有点出彩,他们都还是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为你高兴。
聂欢睁开眼的时候眼前还是母亲年轻时微笑的模样,只是声音越来越模糊,曾经那般期待的笑脸也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聂欢?......聂欢。“
终于,能听清楚有人在喊自己,只是声音却不再是刚刚的母亲。
这声音也很熟悉,是谁?
“聂欢,聂欢,快醒醒!”声音温暖关切,还有很明显的担心。
视线渐渐清晰,眼前的脸庞也看的清晰,是梁大哥。
“梁大哥?”开口才发现嗓音沙哑,还干涩疼痛。
“对!是我!是你的梁大哥!你个臭小子!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就这麽睡着多要人担心!”
也难怪梁成山高兴,孤身进入山里看见躺在床上一直昏睡苍白的脸,心就揪着生疼。后来听宋羽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满腔的心疼就一股脑的都化成了愤怒。
于是也就有了怒打邓黠的那一幕。
眼下,梁成山听见聂欢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自己喊自己“梁大哥”,又怎能不叫人高兴。梁成山的兴奋溢于言表,刚刚还一脸担忧现在连眉眼都透着高兴。
聂欢一时间有些懵,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待看清楚身边一个个熟悉的脸庞,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自己还在邓黠的手里--一座名为萧山的山里,而宋羽铁统领一行人也因为自己的原因留在了这里。
所以,刚刚那个温柔亲切的母亲不过是一场梦。
一场久违了的甜美的梦。
只是,梁大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梁大哥,你,你怎么......咳咳,咳咳咳"聂欢想问清楚梁成山的疑问,却不想才开口话还没说完,喉咙就一阵痛痒难耐,咳了起来。
起初聂欢只是低声的咳,可后面却越咳越严重起来,脸色由白到红又到白,本就单薄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么个咳法,随着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响,聂欢的身体也开始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一时间屋里站着的一众人的心里捏着一把汗,生怕聂欢咳出个好歹来,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就变成回光返照了。
这阵咳嗽着实吓得周围的人一脸忧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刚刚扶着臂膀进来的邓黠看着了也不禁跟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好在在场的人除了手足无措干着急的还有一个医者在,沈月在聂欢吐血的第一时间侧过聂欢的身子,又麻利沉稳的抽出聂欢的一只手仔细的切脉。
看着一群人里最为沉着冷静的沈月,邓黠不禁心生一丝莫名情愫,虽说是一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女子,可内里却是给人一种与外表有着很大不同的坚定果敢。
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世面经过大风大浪的邓黠难得的对眼前的沈月刮目相看。
这样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不畏强权,又敢做敢为的人并不多见,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出人意料的女子。
这就很难不让人平生好感了。
片刻之间,沈月刚刚还沉重的脸上却有了明显的安心。
“放心吧,王爷这次吐血看似凶险吓人,实则是把淤堵在体内关键部位的瘀血吐了出来,于王爷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先前还在为此发愁,眼下王爷这一咳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沈月一边把聂欢的手仔细放好,见聂欢停止了咳嗽和吐血这才把聂欢的身体放平。
屋子里的一行人听到沈月的话也都是脸上一扫阴霾,心情振奋愉悦,仿佛多日来空气中弥漫着的郁结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