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孔京正带着众人严阵以待。见到敌人冲上来了,他拔剑出鞘,大喊,“杀!”他的身后,人人举刀,杀声震天,冲着敌人直扑过去。眨眼间,门楼上就乒乒乓乓地打成一片。孔京和盈盈联手,也冲敌人杀去。紫妍跟在他身后,暗中保护。
只见盈盈身形闪动,剑招连出,如入无人之境,眨眼间就劈倒几名敌人。而孔京在她身边,连出杀手,一剑一个一剑一个地补刀,刺死敌人。在他的附近,仕信随手抓起一条尸体,如同棍棒一般挥舞起来,打飞好些冲上来的敌人。这些人联手,不多时就在门楼上留下上百具敌人的尸体。
孔京正杀得兴起,忽然眼前一黑,似乎天上有什么东西迎面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身后的紫妍猛地蹿出来,举起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中的木盾,挡在孔京和盈盈前面。孔京一抬头,只见空中箭如雨下。幸好紫妍举盾护在他前面,他才安然无恙。可是,周围杀得起劲的众人就没这种好事了,纷纷中箭倒地,身上还不止一两箭,被扎得跟刺猬似的。
只是,冲上门楼的敌人数量比响马多,对方这么一放箭,真是玉石俱焚,连他们自己的兵卒都射死不少。
孔京见了,心里暗叫不好,今天是遇上狠角色了。对方的战术明显跟之前交手过的罗成不同,连自己人都照杀不误,看来这次是不可能跟之前一样,轻易退兵了。不过,对方狠,他也不是软脚虾,于是再次挥舞手中的利剑,高喊一声,“杀!”
杀声振奋了手下人的士气,只见更多的响马从他后方冲出,向着城楼上源源不断涌出的敌人杀去。
话说刚才那排突如其来的飞箭,射倒了一大片兵卒,却没怎么伤到孔京的几名亲信。程咬金在来箭前一刻抓起眼前的敌人,挡住身前要害。他身强体壮,健硕过人,即使手脚挨了几箭,也没什么事。尤俊达一直躲在众人后方,当然没被射到。仕信那可怕的防御力,再加上身上怪异的铠甲,即使挨了几十箭也都不痛不痒,就跟玩似的。盈盈用灵动的身法闪到她身后躲避,自然也没事。
他们是不知道,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敌人队伍里,北平王脚踩高头大马,正卖力地下令道,“刀斧手,上!阵前退后者,斩!”一排刀斧手闻声而出,对着退后的兵卒挥刀就砍。
兵卒们见到退无可退,只能咬牙向前。比起后面的刀斧手,还是前面的响马好对付一点。那种咬牙切齿的表情,令北平王兴奋,不禁想起往事。他已经多年没有亲自指挥战斗了,大概有六七年了吧?自从儿子长大后,他这个爹爹兼师父就退居了二线,把在一线冲锋陷阵的累活交给儿子。
只是,儿子今天受伤了,没能上阵,只能他这个爹爹亲临现场了。于是,他再次感受到战场那股浓烈得令人喘不过气的血腥味。这令他回忆起,二十年前为先皇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的峥嵘岁月。
想不到自己这把半百年纪,仍旧宝刀未老,还有亲自指挥杀敌的一天。想到这,他忽然有点感谢孔京,要不是对方逃了,他也不会有这个重温旧梦的机会。今天,他就要以自己过去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腕手段,让孔京知道,他才是君临这个战场的王者!对方那点资历,在他面前提鞋都不配。
这么想着,他的身边忽地冲出一队黑衣人,个个黑盔黑甲,满脸精悍之色。那是他的王牌,燕云十八骑。这十八人中,每人都曾经跟随他冲锋陷阵,每人都有以一当百的实力。王牌当然要留到最后出,这十八人里,早上死了一人,去了两人围山,如今上来的只有十人。不过,就算只有十人,对付这些贼寇已经绰绰有余了。
北平王头也不回,下令道,“快上!”这些人一拱手,操起兵器就向前冲去。
门楼上,孔京和众人一连杀了几百人,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满地。可是,敌人还是如同浪潮一样,气势汹汹地向他们扑来。在他们看不到的门楼下,早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敌军。
为啥?后面有刀斧手压阵,他们不敢退后呀。一退后,刀斧手快刀一下,脑袋就没了。不过,他们也不是无事可做。这些人按王爷的命令,手里都提了一包土,冲到门楼下后,人人都把手里的土扔出来。几千上万人一起扔,结果可不简单。山寨的寨门是木制的,本来就不高,只有两三人高,很快就被兵卒们用土搭了个台阶出来,连云梯都不用爬了。
正是:
积沙可成塔,积土可成山
看我万千卒,填平木门楼
门楼上,孔京见到敌人如同潮水一般扑来,倒下一个,冲上来三个。他心知肚明,这门守不住了。敌人的数量远远多过己方,之前反复多次退兵,那是领兵的罗成惜命,不愿手下多死伤。而如今敌人不要命似的冲上来,死一个来三个,如何杀得完?
这时,只见前方不远处,跳出几名黑盔黑甲的敌人。这些人他在敌营里见过,知道那是北平王手下的精兵,个个都有武艺。看来,对方这次王牌尽出,要同他玩儿命了!
程咬金不知这些人厉害,照旧抡起斧子就砍,被对方轻轻松松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