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青紫光芒临身,潮水也扑了满脸,老黑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双臂一沉,死死架住剑身。
利刃入体半寸,一阵尖锐痛感传来。
这剑劲比他的万斤之力还要强出两成来!
但他反而心中一喜:
“挡住了!哈哈哈哈,此人竟没有千钧之力,外强中干的小白脸,今日合该我石黑子力斩蓝皮狗了!”
“磐石拳!”
【磐石真气】运转,中剑处隐隐的麻痹感消退。
他这一拳,似缓实快,直如山石崩溅,带着对方斩来的巨力极速击出,打在空气中竟发出了一声爆鸣!
化力、借力、反弹,再配上【磐石真气】带来的坚固防御,这才是他石黑子敢正面硬接执事法器的倚仗!
在空中,张淮生气血一动,化去反震之力,然后缓缓落地。
他余光扫过了青云剑,完好无损,再看向对方手臂,也只有两道淡淡剑痕。
“这黑鬼肉身太硬了吧,而且还不吃【弄潮劲】,谷中执事的肉身也无此能耐。”
“还有那一拳,势大力沉,速度极快!若不是青云剑怕是只能硬挨了!”
“不过此人移速不行,队友跑了他不跑,再加上这硬度,看起来就像个恶心人的肉盾!”
石黑子此时一身【磐石真气】流转不息,坚如岩石,也重如小山。
“这小白脸滑不溜秋的,现在得找个法子把他留住!”
想到这节,他咧开大嘴,嘲讽道:
“小白脸,看起来挺猛,咋是个银样镴枪头,给你黑爷爷洗头、推拿呢!”
【弄潮劲】都无法震荡、穿透,张淮生确实也拿他没办法。
听到对方嘲讽,身怀重器的他毫不在意,随口问道:
“小黑子倒还挺硬的,只是能在你家爷爷剑下坚持一炷香吗?”
石黑子好像被戳到了痛处,黑脸上竟泛出红色,叫道:
“你家石爷爷的【磐石真气】,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赖皮狗,你这小白脸怕是还不到胎息一重吧,软绵绵地跟个娘们一样。”
“来,再砍你家石爷爷!爷爷让你三剑!”
石黑子面上佯怒,心中大笑:
“这小白脸中计了!再聊上几句,那姓郑的也该带人来了!”
“【磐石真气】...”
张淮生心中一动,生出些想法来:
“再砍一剑,不行就遁入林中,寻机把那弓箭手宰了!”
“【指剑法?插秧】!”
他踏步前冲,仍是一招劈剑式。
青云剑外相不显,但已被附上了分土裂石之力。
“磐石固!”
石黑子本待以拳击剑,但此剑太快,最后还是再次架起双臂迎击。
一剑落下,他竟毫无痛感,不由哈哈大笑:
“小白脸,咋个一剑不如一剑了,果然是不行了!”
“蛤?”
张淮生感受着那热刀分油的熟悉触感,无语摇头,挽了个剑花,侧步上撩。
石黑子忙伸手欲挡。
“咚。”
两件重物同时落地,石黑子挡了个空,从右胯到左肩,立时泛起微微凉意。
但他已在意不了这些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两只拳头各带着一截断臂,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那断面平滑如镜,宛如血玉,拳头上褐色的光泽正在褪去。
“我的手啊,啊啊啊啊,痛煞我也!”
小臂处大面积的剧烈痛感袭来,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但他心中恐惧更胜痛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不已:
“裂岩术!!!仙师饶命,饶命啊!小的自不量力,求求仙师饶了小的!”
他那师父一身胎息三重的【磐石真气】,烈火焚身也能面不改色,却被仙师一记裂岩术打得四分五裂。
到他手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截小腿了,那切口就是这般模样!
“是那郑长功射的箭!不关小的事啊...呃呃...呃...”
“裂岩术?仙师?!”
张淮生心中一动,本待再问问情报。
但石黑子挣扎之下,从右胯到左肩的剑伤裂开,喉管被撕开了半截,脏器也流了一地。
其人一身【磐石真气】被破去后,皮膜上褐色消退,又变成了血肉之躯。
但此人求生欲顽强,喉咙咯吱作响,努力用那两条断臂不断地把脏器塞回胸腔。
而他看向张淮生的目光中满是畏惧和求饶,竟不敢有半丝怨恨。
“仙师饶命!仙师救我!”
张淮生从那凄惨的眼神里读出这两句,又看着石黑子那惨烈模样,目露不忍,迈步上前。
石黑子露出激动神色:
“有救了,有救了!仙师慈悲!”
青紫剑光一闪,张淮生越过此人,御剑追向那弓箭手“郑长功”去了。
在他身后,石黑子的首级齐颅而断,滑落在地,再无半点痛苦了。
“这一剑还是【指剑法?插秧】,虽是一剑斩下了头颅,却比石黑子功法未破时阻力稍大。”
“这【磐石真气】竟真的能让血肉之躯变成岩石!!!此人就是雪儿提过的【真气胎息】?!”
“但这人劲力远不到千钧啊,大概只在万斤,不过那防御确实离谱!若不是其被【指剑法?插秧】克制,纵有青云剑在手,我也无法破防!”
“有【沸血】加持,我比起这【真气胎息】,劲力、感知更强,只要破了他们的真气,倒也不惧!”
青紫剑光灵动地穿梭在密林之中,速度不减反增,战场的厮杀声也越来越近,一道极其轻微的心跳声突然出现在了张淮生的感知之中。
他心中一跳,神色不变,方向也不变。
“我与那石黑子纠缠了三剑的功夫,以那郑长功的展现出来的速度,早该与他同伴汇合才是。”
“此人却躲在五十丈外的那棵树上,莫非还想偷袭我?!”
“这人真该死啊!!!”
郑长功藏身在一处树洞之中,以龟息法止了呼吸,心跳放到了最缓,眼睛紧紧阖上,只以耳力监控四周,心中只有一念:
“等此人被其他人纠缠住,我便可趁机逃了!”
他心中回忆着前辈教导:
“尸狗魄最擅察觉危险,不可心怀杀意,不可用目光窥探,如此便不易被其人察觉。”
这些都是一代代人在幽云谷治下艰难求生摸索出的经验。
所以他听着那风啸声从后方传来,仍是一动不动,但心下止不住一颤:
“这才几息?!石黑子【磐石真气】运起,可是不下于一品护身法器!”
“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见青紫剑光仍没有杀来,郑长功心中稍定:
“该是没有被发现了,前人经验果然无差!”
张淮生御剑在林中急速穿梭,一身劲力已蓄势待发:
“此人也该是【真气胎息】,还有一手上乘箭法,敛息之法也是不俗,可惜...你惹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