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麽说,药王庄是从你这一辈开始的?”鸩羽道。
“正是。”华梧别道。
“那你‘恙刀’之名是真是假?”鸩羽道。
“这是唐诗嫣的要求我自然不能马虎。我爹祖传刀术不假,但只能用来救人,并不能实用於战斗。我投入百名刀客名师之下,苦练三年,将华佗刀术转为杀人技艺,但是我毁去许多人的毕生武功,我虽然有将他们缝合回去,但是从此手已不灵活,只能淡出江湖。”华梧别比划着手臂中的筋骨方位,巨细靡遗。
鸩羽完全不信有人能够使出如此奇异断骨分筋的凶恶刀法。
“结果,我成名了,可是不但唐诗嫣不理采我,连我爹也觉得我败坏祖先技艺离开家中,哈哈……”华梧别惆怅苦笑。
鸩羽再度为华梧别斟酒。
华梧别细细端详着鸩羽手臂:“你也是用剑好手。”
“我不会使剑。”鸩羽道。
“我看你左手斟酒的姿态就知道你会用剑,而且不俗。”华梧别道。
鸩羽藏起左手。
华梧别眼尖看到左右不相称的双手,奇道:“你的右手怎麽萎缩了。”
“没事。”鸩羽左手并不属於自己,时常不受控制,引以为齿。
“是神经脉络受损吗?”华梧别伸手要拿鸩羽左手诊脉。
华梧别步伐飞快,竟然施展起真功夫来,但实在不胜酒力,脚步一滑突然跌落在地。
“哈哈……”华梧别倒在地上兀自大笑,自嘲糗态。
碰,门被撞开,突然六道黑影闯入屋内,拿剑便要刺向跌倒在地的华梧别。
五把剑停在脑门眼睛咽喉心脏小腹五处致命要害之上。
其中一人拿走华梧别留在桌上的蝉翼薄刀。
婢女们吃惊,退到两厢。
“是谁?”鸩羽惊呼。
“是我运送货物的车夫。”华梧别扫了黑衣人一眼。
为首的黑衣人一愣:“你怎麽瞧出来的。”
“看得出你们刻意将步伐放沉丶呼吸变促,去骗一般人可以,你骗一个世代为医的大夫,恐怕还得过一百年。我还以为你们是要刺杀唐门中的谁。没想到是我。”
华梧别道。
“正确来说,我们希望你死在唐家堡内。”黑衣人道。
“唉,失策,要不是我长期合作的赤胆镖局在河南失事,从此一蹶不振,我也不会冒险雇用你们。”华梧别道。
“你蝉翼刀已在我们手上。请你将这瓶药水喝了。”黑衣人将白色瓷瓶掷给倒地的华梧别。
华梧别嗅了嗅道:“不就是唐家毒药嘛。”
“劳驾,一口干了。你也是江湖人士,别让我们逼你吞下。”
“我若吞了,然後呢?”华梧别道。
“难不成要我把来龙去脉说给你听。”黑衣人道。
“求你了。告诉我。”华梧别酒醉迷茫酣道。
“我只能告诉你,我会把在场的人都杀了给你陪葬。”黑衣人道。
婢女瑟缩颤抖,在墙角抱着彼此,鸩羽也一年前和他们一样害怕,任人宰割。
“这里都是无辜的人。”鸩羽道。
“公事公办。”为首黑衣人道。
“你们说的什麽事我们都会照做,这里的实情我们一概不知。”鸩羽只身挡在柔弱的女子面前,忆起当初候弓和碧眼儿不懂武功也是这样保护自己。
“只有死人不会说出实情。”黑衣人弹指。
“啪”弹指之间黑影窜出。
鸩羽挡在众婢女身前,无异螳臂挡车,但他仍希望能够尽一臂之力。
鸩羽能看见黑影动向,‘左眼’看到黑衣人刻意正面扬攻而转到背後突袭。
鸩羽转身来不及闪躲,抬起左手格挡,黑衣人长剑贯刺鸩羽右手,鲜血飞溅。
黑衣人脸上血迹斑斑,沾上鸩羽浓郁鲜血,香味冲鼻而来。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这味道好香,好闻。”黑衣人揉眼大声痛嚎。
洒满鸩羽鲜血的黑衣人在地上打滚。
“只是血罢了,冷静。”为首黑衣人拔刀,同伴若是无法冷静,便只能下杀手封口,但他也闻到了那异香。
“啊……”一道黑影封住他的哑穴及其他大穴。
黑衣人已扯下面罩,双眼血肉模糊,已被抓烂。
华梧别身上只剩三把剑指着他,似乎可以冒险逃脱,但他更想看看有着畸形右手随从的功夫底细。
香味弥漫,众人嗅着鼻子,寻香看向发出浓郁香甜的来源:鸩羽。
鸩羽慢慢拔出贯穿右臂的长剑。
发热,左手左眼炙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