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不欢而散,宋赤诚悻悻的回到房中。
一夜翻来覆去,想着自己既无法摆脱西太后,又无法忘记玉贞,虽然两个女人一个天涯一个海角,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大清现在的王,就是西太后,即便玉贞是犄角旮旯的一只蚂蚁,慈禧若想捻死,那也是轻而易举,所以他怕。
忽然又想起,方小姐遇害,他只是微微吃惊,并没有怎么难过,同杨侍郎的女儿解除婚约,他也没觉着不舍,可是对玉贞,他自问,为何这么怕呢?
第二天早起即收到了来自于京城的信函,不是慈禧写的,而是一个莫逆之交,告诉他乔广元在南边势如破竹节节胜利,眼看就要打赢了这场仗,按规矩,班师回朝,不仅能官复原职,说不定朝廷还能给嘉奖,问他应对此事。
说起乔广元和他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一个是老树根深蒂固,一个是新秀勃勃生机,又兼年龄差距大,不在同一个部门,没太多的交集,偏偏某一天,因为某件事,宋赤诚向慈禧献计,乔广元感觉幼稚,出言驳斥了几句,于是,结下了梁子,所以,乔广元出事之后,宋赤诚一伙人,拍手称快。
听说乔广元在南边打了胜仗,宋赤诚捏着信若有所思,玉贞在,投鼠忌器,所以,他也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对付乔广元。
把信烧了,房中枯坐一会子,感觉没多久慈禧就会要他回京,他心里有桩事,必须抓紧。
于是喊了秉顺过来:“若我爹问我,你就说我去看妹妹了。”
秉顺应了,犹豫下,道:“听说老大人为大人的婚事犯愁呢,小人又听说乔小姐不是乔老东家的原配所生,而是乔老东家来关东之后另娶了个平妻阮氏所生,民间兴这个,大人何不效仿下呢。”
宋赤诚最怕谁提及他的婚事,略有不高兴,但这话实实在在触动了他,揉着眉骨问:“你的意思?”
秉顺道:“大人不能对乔小姐明媒正娶,就学乔小姐的父亲,暗地里生个一儿半女,京城那么远,谁能知道,如此延续了宋家的香火,也慰藉了老大人和老夫人的心。”
不谋而合,宋赤诚就是这样想的,还是假装生气:“你这奴才,又多嘴。”
秉顺忙垂头:“小人不敢了。”
宋赤诚转身出了房门,往后面要了马匹,独自上了街,本意是去找玉贞,不曾想在街上巧遇了妹夫阮致文。
“大哥,你这是去哪里?”
阮致文热情招呼,他身边还有两个伙计,伙计们抬着一筐瓷器碎片。
“我很快就要回京,想去你家里看看绣程。”
本打算去看玉贞,随机应变,临时说要去看妹妹,忽然那筐里瓷器碎片,宋赤诚非常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阮致文一叹:“就是绣程,说阮家瓷器铺卖的器物都是次品,全都给砸碎了,大哥你说,咱这是荒僻小镇,不是京城,卖那些上品价格奇高,平头百姓能买得起么,绣程根本不懂做买卖的事,还非得管。”
宋赤诚颇感意外:“小妹要管生意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