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拍拍脸颊,看着脸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武藤义感叹了一下独眼巨人的蛮力便洗漱起来。
在血月梦境受的伤害会在血月结束后反映到现实的身体中,但只要在血月结束之前用采血瓶治疗好自己就行了。
实际上可以通过采血瓶让伤口恢复完毕然后回到现实,这样就对现实没有任何影响。
血月梦境之中的力量是没法在现实里用的,现实的人哪有可能用血之回响强化自己啊?
窗外太阳照常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天空的每一个角落,无私的她散发着自己的光与热,如同慈母一样对待着每一个人。
略带凉意的水刺激着武藤义的面部神经,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看着镜子里的黑发黑眸英朗脸庞的年轻少年,他失神了一瞬间。
直到亚楠归来的那晚,他都快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刚升上高中的少年。亚楠的十年,过早的让一个人变得成熟,变得神经质。十年的猎杀和噩梦会让人忘记很多事情。
刚回来的那几天,武藤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彻底的回忆自己在亚楠十年忘却的事情,平复自己的心境。直到前段时间武藤义才因为他人的帮助从身为亚楠猎人的心态中缓过来。
他现在只是一个经历了噩梦的高中生罢了,一个有点儿长的噩梦。把自己的正常回忆从脑海里捞出来后,武藤义渐渐开始回归日常的生活了。
偶尔发生的血月狩猎,猎人还是要去进行狩猎的。
但是,现在的武藤义,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毕竟就算想怼月神,也不知道方法。洗漱完毕的武藤义随手点开了手机的电台。
‘m~m~~~’
‘音乐电台!radio~’
武藤义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身上的绯红色睡衣还没有换,敞开的领口显露出精致的锁骨,睡衣下的肌肉线条流畅。那一晚,他连人带衣服被丢到了亚楠,被遣返的时候也是连人带衣服被丢了回来。
在亚楠十年锻炼的身体,以及一身猎人制服被带了回来。这让身为普通高中生的武藤义身体素质直接有了一个大的提升,亚楠十年的猎人生活可不是寻常的训练。这不是血月梦境的力量,而是锻炼获得的力量。
至于那身猎人制服?武藤义早早的把那身衣服洗干净挂在了衣柜最深处,实际上那只是过去生活的一个留念罢了。
‘G!早安。’
‘清早的音乐电台,今天依然是我来为您服务。’
伴随着悦耳的音乐声,武藤义向站在客厅窗边给花浇水的倩影打了声招呼:“早啊,罗贝尔特。在给花浇水吗?”
被叫到名字的女仆闻声回过头来,如纯净蓝水晶般亮蓝色的眼眸,白皙俏丽的脸颊,如丝绸般顺滑的深蓝长发自然的披下,一身较为朴素保守的女仆装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她窈窕的身段。
女仆有些慌张的看向武藤义,手忙脚乱地在窗台上放下水壶,但还是很标准用纤手捏着裙角向武藤义行礼。
柔软温和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早上好,少爷。”
在她手忙脚乱地行礼的时候,架在她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不小心滑了下来。她慌慌张张的去捡眼镜,看到这副样子的女仆,武藤义不禁轻笑出声。
武藤义收敛了笑容着弯腰捡起了眼镜,认真的双手拿着眼镜将眼镜戴到女仆的脸上,然后拍着她的肩膀说:“不要叫我少爷,罗贝尔特,我们是一家人,下次就不要叫我少爷了,叫我义就好了。”
“可是,这还不是有些不合适。少爷就是少爷。”
“有什么不合适的?”武藤义点点头,直接拥抱住了罗贝尔特,“承蒙了你这么久的照顾,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这是真心话,武藤义心想。
他的父母都是比较忙碌的普通人,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兼职考古学家,一年经常见不到人影,常年在外工作,最近这几年更是除了给生活费以外武藤义都快忘了有他们两个人了。而罗贝尔特是他们雇佣来照顾武藤义的女仆。
事实上,武藤义根本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从南美洲雇佣女仆来照顾自己,更何况这个女仆看起来似乎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她是怎么当上女仆的?靠把其他应聘的女仆干掉?
这几年来武藤家不知道摔坏了多少盘子和餐具了,还要加上三口锅和一个烤箱。
面对这等严峻的考验,年幼的武藤义肩负起了照顾两个人的重任,在派遣罗贝尔特去干浇花打扫这等清闲的活后,武藤义自己抄起了做饭的炒勺。
虽然家务活不行,但罗贝尔特却实实在在的成了武藤义的家人。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陪伴着武藤义度过这几年的时光。在他孤独的时候和他聊天,在他快乐的时候一起品尝喜悦,在他难过伤心的时候安慰他,罗贝尔特一直在默默的陪伴他。
对于武藤义来说,罗贝尔特早已不是简简单的女仆了,更像是一个温和的姐姐,一个真正的家人。
从亚楠回归的时候,承受不了巨大心理落差,内心中压抑的迷茫和恐惧爆发出来,悔恨于自己复仇月神失败的武藤义是靠着罗贝尔特的安慰走出了困境。在他蜷缩在床上懊恼自我的时候,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温柔的安慰着自己的身影,罗贝尔特轻柔的抱着自己的头,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遍一遍缓缓的说着这句话:“这都会过去的,少爷,这只是个梦。您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也许罗贝尔特察觉到了什么,但她选择相信武藤义,温柔的安慰着他。
“都已经是家人了,少爷什么的,就算了吧。”武藤义笑了笑,放开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罗贝尔特,点点头转身走向厨房。
“再说,身为女仆连饭都不会做也太失职了呢。”有些戏谑的声音传来。
唔!罗贝尔特的俏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重新拿起水壶给花浇水。
水珠在明树花的翠绿色叶片上一逝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