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3章 滚滚风雪川西路(七)(1 / 2)蓉城别恋:豪门赘婿的不归路首页

彝族少年很快就有了警觉,倏然转身,慌忙收了手机,朝我羞赧一笑。

我像啥也没听到一般若无其事,向前走几步,喊一声张爽。

少年擦了擦眼角,“哎”一声。

我问他明日气候如何,有没有预先搜索百度天气预报。

张爽很认真地讲,阿坝距离九寨仅一百多公里,路况极佳,加之今晚气温在零度以上,应该三个小时就能到达。

根据天气预报,明日气温将急剧下降,降幅至少在七八度左右,也就是接近零下十度。

说到这里,彝族少年不突然不开窍了,只拿期盼眼神望着我。

我明白他答非所问的真正意思,即马上改变行程计划,最好是今晚连夜出发,赶至红原县。

当时已经晚上八点过,大家都已住下,有人应该捂着被子睡着了。

张爽看出了我的为难,嘴上嚅嗫一阵,还是坚持建议赶夜路,说顶多需要两个半小时即可。

我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张爽。

回到酒店,我叫来几位骨干司机和野驴公司负责人,共商连夜启程之事。

大家并未提出反对意见,个个喜笑颜开,说马上通知大伙收拾行李。

晚上九点,随着老朱鸣响一声喇叭,车队徐徐启程。

夜晚中的大凉山,足够荒凉,国道上竟然很难遇到一辆车。

车队依然将车速压在六十码以下,不急不慢地行驶。

事实正如张爽所料,晚上十一点半,我们正行驶在九寨县入城大道上,突遭大雪。

即使道路宽阔,畅通无阻,行车速度也只能骤然降下来。

朱师傅望着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扫不尽的雪花,心有余悸地说,多亏张爽那小子啊,若大雪下一夜,明日路上积雪至少一尺厚,若无铲雪车开道,根本无法通行。

我暗暗握紧手机,比老朱还紧张,也跟着一起庆幸。

住下后,我让张爽张罗宵夜,说明日天气极其糟糕,至少得等到下午才能启程,今晚大家加班赶夜路实在辛苦,等会儿就多喝几杯,不醉就行。

大伙儿一片欢呼。

宵夜时,我喝得不少,不过是啤酒,肚子鼓胀得恼火,但不至于熏醉。

张爽放开酒量,十二个司机很快就趴下了。

就连一直自觉酒量不错的野驴公司负责人,最后也不得不举手认输。

我吃了很多手抓羊肉,那又油又香的滋味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睡到凌晨,我心头烧呼呼的,总想找地方泻火。

掐准一算,我们离开成都已经八天时间了。

于是,我就想起临行前一晚,陆春梅饯行那事儿。

于是,我越发难受,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我想起老朱说的“十个司机九个坏”那句话,方才明白其中道理。

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天亮了。

我起床,走出酒店。

迎接我的,是滚滚北风,以及铺天盖地的磅礴大雪。

气温更是低到零下十二度,站在院中,只觉自己下身穿着开裆裤。

酒店保安说,只要天上还下着大雪,当地就不会安排铲雪,自然封山封路。

我顿时无语,满眼忧愁。

我给董事长汇报了情况,很是遗憾地说,“估计又得耽搁时间了。”

柳月茹让我们安心等待,千万不要以身犯险,务必确保安全。

有了董事长这席话,我似乎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窝在酒店,大家无所事事,开始玩麻将。

我加入其中,与三位司机博弈。

上午,我手气很不好,打十块,竟然能够输上两千元余元,真是倒霉透顶。

吃过午饭,我逐渐转运,清一色、小七对、大单吊,但凡大牌,我想做就做,不仅很快回本,反倒赢了七八百元。

期间,陆春梅打来电话,我让张爽充当替补队员。

待煲熟电话粥,重新坐上牌桌,我手气骤然下降,很快输完一千块。

随后进入不温不火状态,直到吃晚饭,勉强够本,没输。

老朱将一坨钞票揣进裤兜,调笑我“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天意呢。

我笑骂一句,你个老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方也不恼,斜眼瞅向我裤裆,砸吧着嘴巴,说老子不信你小子就不想“野食”。

我赶紧双手捂住下身,惊声叫嚷,你他娘的砸吧嘴巴是啥意思?难道是想尝尝不成?老朱,老猪,你龟儿子可别打老子主意,我可没操别人屁股的癖好!

全场哄然大笑。

老朱顿时老脸挂不住了,讪笑着,像我赏他一样给了我一个“滚”。

吃过晚饭,我没心思继续打麻将,独自坐在酒店屋檐下,望向漫天雪花的天空,怔怔发神。

这雪就这么下过三两天,如何是好?

继续鏖战的老朱不知是去了趟厕所,还是赢了钱故意出来溜达,跑到我身边蹲下,递来一支香烟,说你小子像个书生,有事无事都是一副思春状,既来之则安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啥留?人啥留?

我笑着补充,下雨,人不留,天留。

老家伙一连说了几个“对”,眯眼望着院里积雪,吐出一口浓烟。

远处传来牌友喊声,催促老朱赶紧回去。

老家伙迅速起身,一溜烟跑进屋去,还不忘撂下一句,“愁个锤子”。

老朱啊,你教我如何不愁?

距离送货最后期限仅有三天时间,前程至少还有3个县468公里的雪地山路,谁能知道翻越座座大山会遇到啥情况呢?

柳氏集团只将货物送到县城,当地干部还得组织车队配送到地势更偏远路况更糟糕的乡镇和村社,如今我们行驶国道都如此举步维艰,可以想象,接下来他们得有多难?

谁也不能给我答案,唯见雪花漫天飞舞。

半夜,我去巡逻一圈车队返回房间的路上,顿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柳氏公司所订房间里,竟然走出几位花枝招展的女人,个个长得一点不咋滴。

她们遇见我,站在走廊上,嗲声招呼。

我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黑着脸,哼都没哼一声。

来到自己房前,我一脚踹开房门,继而重重摔上门。

进屋后,我仰躺在床上,大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