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娇艳的花朵,心情一下子畅快开来,微风带来一丝凉意,卷起额边零碎的发。
娇媚动人的玉影镶嵌在花苑里,如同一张妙笔工画般,而她,就好似画卷上的美人,好看的不像话。
“哎呦呦,想不到妹妹竟然有空在这里赏花?”
背后轻悄悄的一句漫不经心的嘲讽,不用猜是谁,枝菱淡淡回头,温柔似水望着犹如玫瑰绯红带了刺一般美艳扎人的萧沐卉,侧身福了一福,“给姐姐请安,妹妹见这里花开甚好,所以忍不住驻足观望。”
“我以为你侍奉王爷乏累在休息呢,没想到妹妹精神好的很。”
“姐姐说笑了。”
萧沐卉柳眉弯似月,漆黑如夜的眸深不见底。携着讽笑侧身闻了闻枝头花香,鬓发间双蝶穿花金宝的步摇微微摇晃,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耀眼的光霞。
她一袭桃红华衣裹身,外披烟白茭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枝菱的打扮显然不及她华贵,半晌,又听到她说,“其实这里并无外人,你我说话不必拘礼,你又何必假惺惺敷衍我?干脆直接像之前一样见我就出言顶撞?”
“这是哪里的话,从前姐妹间小吵小闹不必放在心上,如今你我共侍一夫,如再要不懂事计较,怕是被别人误会,还以为我们是争风吃醋呢。”
枝菱端庄一笑,言辞客气推诿,却故意不舒服般蹙着细眉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姐姐一人出来赏花么?怎么也不带个侍女伺候?”
“妹妹不也没带个侍女伺候,况且看妹妹的状态,没让侍女跟着会不会未免不妥,这万一要是累晕了,是侍女思虑不周的错,还是王爷的错?”
萧沐卉黑眸里醋意翻腾,僵硬的浅浅绽开个假笑,转即抿紧红唇,整个人换做一副傲气凌神的模样从上到下审视着她。
“昨夜王爷醉酒,竟没去姐姐那里,让姐姐独守空闺一夜实在抱歉。”
枝菱似笑非笑,萧沐卉看在眼里,心里气的不行,手里帕子紧紧攒住。
哪壶不开提哪壶,萧沐卉明白,新婚之夜未能与夫君同房,对于她这个正妃来言,已然是一种羞辱。
虽然名分是正妃,但就连下人都看得出来,王爷喜欢的是妾,还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女,居然爬上沧州城闻名遐迩的她萧沐卉头上,这又是一种讽刺。
得不到王爷的爱,难道独守空闺的日子每天都要重复?
“你很得意啊?”萧沐卉走近她,“你一个妾室居然敢心存逾越?妄想勾引王爷趁机上位?知不知道妾字怎么写?”
见枝菱无动于衷,萧沐卉继续压迫,语气颇具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忘了,你娘是妓女嘛。从小没人教,长大了自然什么礼数都不懂。估计连妾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地位吧?我今日便教教你,我坐着,你站着,我说东,你不能西,所谓的贱妾好比妓女……”
萧沐卉拿她娘的身份讽刺这点怎么也接受不了,一瞬间,两个女人间仿佛燃起无形的战火,枝菱被激怒,直接厉声顶撞,“妾又如何?姐姐能保证稳坐王妃之位吗,还不如想想有何办法怎么坐的久一些,假以时日,妹妹母凭子贵,或者姐姐并无恩宠,到时候姐姐还有地方嚣张吗?”
“你……”萧沐卉被她的一番言辞震惊的身形踉踉跄跄。
枝菱含笑轻巧上前扶住萧沐卉,“妹妹说的唬人的,姐姐别真吓着了?”
萧沐卉轻蔑“哼”一声,巧看见枝菱背后有一行侍女经过,眸里精光一闪,突然转变高傲态度为委屈的不行,携着一丝哭腔高声道,“姐姐知道王爷喜欢妹妹,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羞辱我啊,我好歹是府里的王妃,妹妹纵然昨夜用手段得到了王爷,可为何还如何不留情面给姐姐……”
“姐姐你说什么呢?”枝菱瞅着她画风突变,狐疑的同时掺杂进内心强烈的不详之感。
紧接着,萧沐卉一把用力抓住枝菱的手,“妹妹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
枝菱四周探望,瞧见经过侍女纷纷驻足观望,分明是萧沐卉的诡计。
察觉出不妙想脱身之时,却没想到萧沐卉会拼尽全力死死拽住她的手,故意做戏一般拉扯推搡,然后假装是枝菱推了她一把,萧沐卉撒手一刹那,倒地撞到了石头上。
“主子夫人……”
一行侍女见状赶紧折到这边,来不及行礼请安,急着赶紧扶起狼狈不堪的萧沐卉。
枝菱咬紧牙,看她故意作秀气的心慌慌,萧沐卉倒地时候还不忘选了个“好位置”,额头正好磕在石头上,一抹鲜红刺眼。
侍女们只当这是两个女人间的争风吃醋闹出来的风波,也不敢多言多个行为举止。
可是,这群侍女恰好做了二主子对王妃不敬的证人,眼里都把枝菱当做罪人了,可毕竟是主子间的事,她们纷纷低下头,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
萧沐卉得意的扬起嘴唇,仿佛额头上的伤并不重要,她摸着额头,手指触及刹那沾染了点点血渍,花容失色委屈作苦道,“姐姐不过说你一句,你就推我?姐姐知道王爷喜欢你,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推我啊”
“我没有,你冤枉我。”枝菱瞪着她,言辞辩解间包含着无可奈何。
萧沐卉如落花入土般轻轻叹息,“大家都看到了你是你推我,我难不成故意冤枉你,自己推自己吗?”
真是呵呵了,分明就是她自己推自己,仗着人多就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萧沐卉见枝菱“跳进黄河洗不清”,对其中一个侍女问道,“依你刚刚所看到的,到底是谁推的谁?说出来,好让罪者无话可说。”
“这……”
侍女惊恐的探了探枝菱的神色,见她不喜不怒犹为难以揣测,只怯懦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开口,像是生怕枝菱能把她宰了灭口似得战战兢兢。
枝菱本该生气,但转念一想,萧沐卉这样用苦肉计唱的一出戏,不就是巴不得看到她发怒却无计可施吗。
她悠悠轻笑,仿佛不以为意,抬手慢条斯理整了整发髻。萧沐卉看在眼里,生气的角色立即转换,咬牙切齿突然朝着怯懦的侍女吼了一句,“你聋啊,让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