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棠闷闷地道,“睡了,明天还有工作。”
季归鹤听话地关了灯,抱着他闭上眼。听了沈棠的陈年旧事,心绪哪能平静,他心潮翻涌,却放缓呼吸,哄着枕边人睡去。
半梦半醒时,唇角忽然被啄了一下。
怀里的人从他怀里钻出来,凑到他耳边,那些双方清醒、灯光明亮时不好意思说出的话,在黑暗中低低响起:“季小鸟……季先生。”
季归鹤悄无声息地睁开眼。
“你看我时,眼里好像有星星。”
“谢谢你这么喜欢我,我也会那么喜欢你的。”
脸颊也被轻轻亲了一下。
好了。
今晚都不用睡了。
季归鹤凄凉地想着,撩他的那个却浑若无事地钻回他怀里,还把他的手往腰上搭了搭,贴近他的胸口,带来一片暖意,安心地睡去。
这回没有噩梦,也没有不安,睡得恬静,呼吸绵长。
因为被抱得紧紧的,沈棠一晚上没花精力体力满床乱滚,一觉醒来,休息得不错,浑身舒爽。
他照常迷糊了片刻,清醒过来,抬眼对上季归鹤熬出血丝的双眼,愣了愣,意识到什么,感觉到被子下好像有点不太平,悄么声地往后挪了挪,心虚地干咳:“小鸟,你好像睡得不太好。”
季归鹤声音低沉:“沈老师,你好像有点不负责任。”
沈棠的耳根红了一片,继续往后挪。
季归鹤沉默谴责地盯着他。
沈棠只得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小鸟还好吗?”
季归鹤:“……不太好。”
憋了一晚上了吧。
沈棠沉思片刻,胆子大得季归鹤都略微一惊:“用手行吗……我不太熟练。”
季归鹤沉沉地呼出口气,一声不发地起身,将红着脸的小美人抱进浴室。
两人起得过早,折腾了会儿,正好六点。
方好问准时提着早餐来敲门,半天没回应,正想打电话,忽然听到隔壁门开了,转头就见沈棠靠在隔壁门边,穿着浴袍,头发还滴着水,冲他招手。
方好问:“……”
方好问缓缓地看了眼面前的门牌号,又瞅了瞅隔壁的门牌号。
“看什么,这回没走错门。”沈棠打了个呵欠,伸手捂了捂嘴,顿了顿,耳根一红,火烧似的把手缩回去。
方好问昨晚被季归鹤隐晦地提点了几句,主要意思是让他有点眼力见别老打扰沈棠和他,可怜兮兮的小助理过了许久回过味儿来,越想越发现这俩人的气氛不对,满心不可置信,满心悲痛欲绝。
再一看沈棠居然从狼窝里冒出来冲他招手,他吓得手上的早餐差点滚地上,双腿一软:“沈……沈哥?”
您老怎么跑对家屋里去了!!!
徐哥会杀人的!!!
真的会提着刀来杀人的!!!
沈棠异常淡定地点点头:“嗯,早餐给我,辛苦了,回去补觉吧。”
方好问声音颤抖:“我我我……您您您……”
季归鹤正好路过,沈棠的衣服在浴室被弄湿,他把外衣给他披上了,光裸着上半身,露出漂亮的八块腹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标准的衣架子身材。听到小助理复读机卡带似的声音,他莞尔一笑,凑过来揽住沈棠的腰,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宝贝儿,怎么穿着睡衣出来,去换衣服。”
沈棠面无表情:“劳烦你良家一点,小芳脸红了。”
季归鹤冲小助理和善地一笑,转身离开。
方好问眼睁睁看着季归鹤亲了口沈棠,差点咬到舌头:“沈哥,您和季哥这是……”
“搭伙睡了一晚。”沈棠接过早餐,淡定地陈述事实,“小芳,知道古代私通罪的后果吗?”
方好问小小声:“浸猪笼?”
方好问被他话里的未尽之意搞得一个寒颤,嘴瘪起来,不懂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可是,等徐哥知道了我也会死的……”
“你想早点死还是晚点死?”沈棠语调温和,给他自由选择的权力。
方好问张了张嘴,哭丧着脸转身离开。
季归鹤老老实实地穿好衣服,往门外看了看:“小泰迪怎么了?”
“别叫他小泰迪,他不喜欢别人这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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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芳会告诉徐哥吗?”
沈棠放下早餐,取出熬得香浓的米粥,喝了一口,斜眼睨他:“不知道,不过如果临妈知道了,八成会立刻抛弃难缠的客户,直接提刀赶来。”
“道理是这样,不过徐哥大概过不了安检,我还能趁机先把你拐回去见爸妈。”季归鹤坐到他身边,语气悠闲。
沈棠品出点不同寻常的滋味,悚然一惊:“你爸妈也知道了?”
季归鹤好笑道:“岁岁,难道你以为我姐知道后会不告诉家里人吗,前几天我妈就打电话来问我情况了,她们好像也吓了一跳……”
沈棠心想,换我知道哪两个成天掐得要死要活的人在一起了,也会结结实实地吓一跳。
季归鹤继续道:“我妈想过来看你,被我拦下了。”
沈棠用自己浏览无数狗血剧本的经验推算了一下:“你妈妈是想来和我面谈,扔下一张几千万的支票让我离开你吗?”
“不是。”季归鹤放下手里的粥,平静地道,“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很抱歉。其实我妈是你的影迷。”
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