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铮的一番话让商修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最近议事堂的事务,都是苗忆诗在处理吗?”
“修生就是聪明,连这个都猜到了。”刀铮的神色流露出一丝赞叹,“忆诗姐现在独立处理事务还有些不足,都是大当家在帮着处理。不过忆诗姐现下也有了点寨主风姿了。”
“那二当家三当家呢,他们不需像大当家一样忙于寨中事务,有没有对我娘不利的苗头?”商修生环抱双臂。
刀铮摇了摇头:“二当家三当家一直忙于挑选和修改寨主祭月节前写出的一批新蛊方,早就没工夫和四当家接触了。”
明了苗雨晴处境的商修生终于摆了摆手:“我今日也累了,小铮你先去忙吧,改日再一起练刀。”
“那修生就好好修整,若有机会,我还来找你比试!”
刀铮的背影消失在丛林的远方,林中又只剩下商修生一人。
挑了一棵树冠能遮蔽大半阳光的巨树,商修生一跃而上,找了根粗壮的树枝仰躺下来。
眉心一线浅碧飞出,降落在一旁看热闹的麻雀头顶。
当商修生的视线里出现四仰八叉的自己,他便展翅飞起,去议事堂看真正的大热闹去了。
议事堂里只坐了苗忆诗和苗雨澄两个人,这要是放在往常那定然是十分的奇怪,但在这个寨主身体不好的当下也不算什么稀奇了。
其余当家都各自窝在自己办公的竹楼,苗雨潜和苗雨漱一张张分捡着蛊方,不时交流几句蛊方的演变;苗雨晴则独自一人埋首古老的药方,寻找着救治苗雨海的可能。
商修生见状不禁暗中叹气,锦为信和步云台怎么可能给苗雨海留生路,这两条蛇妖想坐山观虎斗可是蓄谋已久了。
直到议事堂里苗忆诗的声音将商修生飘飞的思绪拽回:“……可是就这样贸然惩罚四当家的话,寨子里只怕会被商修生搅得更乱。”
苗雨澄的声音紧随其后:“不管怎么说,四当家也是明显违逆了寨主的意思,忆诗你若对其手下留情,日后还怎么在寨子里立威?四当家你必须惩罚,至于商修生,澄舅舅自然会帮你解决。”
苗忆诗的声音又低了八度:“但四当家还在为寨主寻找解毒的药方……”
苗雨澄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但她此举到底有没有用,忆诗你可比我清楚多了吧。”
苗忆诗久久无话,似乎是在做着心理斗争。
苗雨澄继续催促:“趁着现在诸位当家都在附近,召他们过来宣布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苗忆诗坚定地抬头:“澄舅舅对忆诗好,忆诗知道。但忆诗还是更希望能继承寨主的想法,让银月寨能一条心地走下去。”
苗雨澄的劝谏中明显带了无奈:“但眼下四当家已经不愿与我们一条心了。她若还与我们同心的话,怎会在祭月大典那种场合上放出寨主最不喜欢的浑炼蛊虫呢?”
苗忆诗双手揪住了裙摆:“万一是四当家有难言之隐,不得不放出那些蛊虫的呢?我们这样做岂不是误会了她?”
苗雨澄一时无话,单手掐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澄舅舅也无话可说,只能再等你想清楚吧。”
议事堂的房门响动,一个身材魁梧、看起来与苗雨潜年纪相仿的男子跨步入门来:“忆诗,你就是这样想一直扶植你的长辈的?”
商修生定神细瞧来人相貌,便知是苗雨澄早年的结义兄弟潘增寿,此人一向心直口快,怕是被苗雨澄用来推波助澜的。
苗忆诗见其人语气直指自己,便站起身垂头道歉:“我知道潘叔和澄舅舅怕我在继任寨主后抬不起头,但忆诗实在不想冤枉一个好人。”
潘增寿闻言冷笑:“可是我怎么记得你在祭月大典那天已经对苗雨晴心存不满了,现在你倒想当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