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一愣。难道眼前这白脸汉子,就是水浒传里的那位禽兽?
他上下打量董平,除了手上的一把仆刀,并无双枪在手。
“你这是看甚?”
看到王松目不转睛打量着自己,董平白脸上浮起一丝怒气。
“当日我董平纵横山东之时,“一撞直”之名谁人不晓。你要想蒙混过关,休怪我刀下不认人!”
““一撞直”,不过就是一群盗寇而已。”
黑脸的张横冷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人家张书夜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等全给擒了,连你们的匪首宋江也没拉下。你“一撞直”再大本事,不也是来到这太行山,落草为寇。”
“你这黑厮,你难道是东京城的禁军,不也是在这落草为寇!”
董平反讽道:“大哥不说二哥,你我二人,就不要互相埋汰了。”
张横黑着脸,一字一眼地说道:“董白脸,我等兄弟乃是太行山抗金的义兵,你可听明白了。”
“一撞直”,唐宋俚语,形容军汉每遇战斗,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看来,这董平真是一员猛将,也确是真实历史上的宋江部下,只不过和水浒传里那位人面兽心的“双枪将”截然不同。
而这张横,也不是什么劫财害命的“船火儿”,而是太行山的义兵首领了。
一旁的黄黑雄壮汉子,唤作邓世雄的,乃是地方乡兵的首领,一看就是乡间的桀骜不驯之徒。
“各位兄弟,本官是你们新任的忠义军招讨使王松,这位是副使翟亮。实话告诉你们,本官是带你们去和番子拼命的,是去送死的,你们敢不敢去啊?”
王松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迎着眼前的“黑白黑黄三雄”,及一众义军,朗声说道。
北宋军制,一都两队,一都100人;一营五都500人;一军五营2500人,忠义军虽然只有2000人,但也勉强可以按一军算。指挥官排下来就是军指挥使、营指挥使、都头等。
校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事关生死,由不得每人细细思量。众人看王松神情严肃,便也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弟兄们跟着你卖命,也要看值不值得!”
黝黑长腿汉子脸色凝重,厉声问道:“你这年轻汉子,到底有什么本事,也敢来趟这趟浑水。若只是个窝囊废,大家各走各路,免得消遣对方!”
“原来都是些怂包软蛋!”
王松不屑一顾的说道:“番子杀你们父母兄弟,辱你们妻子姐妹,你们却在这里唧唧歪歪,推三阻四,连和番子玩命都不敢,你们到底有没有长卵子,还算不算男人!”
王松指着面前怒目而视的人群,摇头道:“不瞒各位,在下的兄长,如今就在西军中和番子正面厮杀。在下去太原城,就是和番子拼命的。你们若是没胆的草包,还是赶紧逃命,好好做你的缩头乌龟去吧!”
面前的义军群情激昂,纷纷躁动起来。有人大声喊道:“你这厮满嘴喷粪,就会卖弄嘴上功夫,咱们过几招试试,让爷爷领教一下你的手段!”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黑脸长腿汉子双手一挥,止住了众人,对着王松说道:“大官人,你也不用使激将法。要想让我等兄弟听你号令,须得拿出真本事来!”
王松和翟亮对看了一眼,看来要想让这些人服气,今天的这场较量比试是不可避免的了。
“你这厮,先和我董平大战三百回合!”
白脸大汉满脸通红,额头全是汗珠。
“这几位兄弟,你们想如何比试,划出个道来吧。”
翟亮上前,拿出了长刀。
白脸大汉上前,对黝黑汉子抱了抱拳说道:“张横,这厮如此嚣张,你先让开,让我教训教训他吧!”
“就先便宜你这厮了。”
张横点点头,拿起一把环首大刀,扔给了白脸大汉,叮嘱道:“董平,千万别折了大伙的面子!”
人群让出一个大圈,开始鼓噪起来,就连箭楼上巡查的士卒也转过头来,向这边打量过来。
折月秀走出营帐,看到不远处的喧闹情景,也不由得驻足观望。
她夜间为王松所救,但生死须臾,夜色模糊,她未能目睹王松的武功。今日军中比武,倒是可以一见。
她帮着调义军给王松,不过是徒手之劳。不过,若是要为旁人,她也不屑去做这些事情。
她换了衣服装扮,再加上天黑难辨,王松未能认出她来,她也不会上前承认。
即便她和王松结识,又有何益?
她家破人亡,许配他人,身不由己,又想这些劳什子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