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做客南宫府(1 / 2)莲花楼之红绸快首页

两天很快过去,三人准备下山去趟南宫府。

李相夷要去参加南宫弦月的生辰,随了他们一块下山。

他跟狐狸精走在前面,腰间的平安符随着步子一晃一晃的。

到山脚时,一栋奇巧独特的二层小楼停在林间,檐上盖了不少落叶,还有雀鸟停在上面梳理羽毛。

见人经过,咻一下打头顶掠过。

“这里什么时候冒出栋楼来了?”李相夷瞬间被吸引,“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楼。”

他此前一个多月都在山上,近来想方设法下山都没成功过,所以未曾听过城里的传言。

可是一个月前,这里也并没有楼。

这楼看着有些年岁了,不像新建的。

再看,楼下有轮子,附近还有马在吃草,想来是用马拉来的。

那会是谁拉来的?

他目光巡视,捕捉到一块吊着的牌子,正随风轻摇。

“莲花楼医馆。”他读了出来。

读完一诧,“李莲花,这不会是你的楼吧?”

李莲花他们已经迈步往楼里走了。

他慢一步追去,“医馆,你是个大夫?”

李莲花提了下衣摆,跨过门槛,“算是吧。”

方多病忍不住提醒他,“你若是生了病,记得优先去镇上,不到万不得已,别找李莲花。”

“为什么?”李相夷问,“他医术很烂吗——”

李莲花顾首瞟了他们一眼,两人都捂嘴不说话了。

进到楼里,李相夷四下打量屋内陈设。

锅碗瓢盆、桌椅床榻,衣食住行的东西,可谓样样俱全。

东西质朴无华,胜在捯饬得干净整洁。

“你这楼真不错!”他禁不住赞叹。

而后又问,“你是怎么想到要盖这样一座移动的楼的?”

李莲花坐在凳子上,顺了下衣褶,眼里泛起细碎复杂的情绪。

从海里爬上来时,他没有住的地方,常常待在破庙里。

破庙遮不了风,也挡不了雨,更御不了寒。碧茶毒发时,又总是冷得彻骨。

四顾门他不愿再回,云隐山也无颜再去——他需要一个自己的房子。

于是,便回到海边,打捞起笛飞声大船被打散的木板。

可是自己不会盖房子,怎么办呢?

就只好当掉令牌,换了五十两银子,花掉十几两请来工人。

不过,他也没闲着,工匠在忙,他也在学,省得以后楼坏了,连修都不会修。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就是,楼车驰走四方,找单孤刀会很方便。

再后来的后来,就只是为了住,为了今日可以登山,明日可以出海。

当然,这些事他不会向李相夷这个小鬼剖明,便随口敷衍。

“有一年呢,我家那边发了大水,房子被冲了。我当时在睡觉,一醒来,发现自己竟飘到了海上。”

“你是不知道,海上茫茫无际,惊涛骇浪,那叫一个可怕。我没办法,就只好求神拜佛。”

“诶,你别说,还真就出现了个神仙婆婆,被我的诚心打动,施法变出艘大船,把我送了回去。”

“我给神仙婆婆磕了三个响头,她又施法把大船变成了房子,还是移动的,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听罢,李相夷是一个字也不信,“你当大夫可惜了。”

车辕拉着缰绳,正调转莲花楼方向的方多病感同身受,“你说得对,他应该去编话本。”

上次是山洞,这次是海上,这神仙婆婆真是无处不在。

李莲花心虚起身,拿走茶壶,打算去烧点热茶。

过来的笛飞声同他擦肩而过,也是一副“你又骗人”的表情。

赶了小半日路,莲花楼停回杨柳坡,四人一狗徒步上铺子买了礼物,然后去往南宫府。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八字胡,广袖褐袍,慈眉善目。

李相夷脆声叫道,“周伯伯好!”

周勤笑容满面地应了。

他是南宫府管家,先任家主南宫引在世时,他便在府上了。

因受过南宫府恩惠,南宫引夫妇故去后,他也没有离开,而是兢兢业业地打理着府中事务,并看护培养着两位公子长大。

他资历久,为人和善,深受两位公子信任,府上的人都很敬重他。

李莲花记得,他还用草给南宫弦月编过蚂蚱,自己也有一只。

他先行见了个礼,递上请帖,“劳烦。”

周勤打开看过,盈笑道,“先生原来就是公子之前提起的神医,久仰久仰。”

他伸出只手,引人进去,“几位里面请!”

未入正厅,一人大踏步冲来,指着他们鼻子叫骂,“好你个招摇撞骗的假神医,带着两个同伙狼狈为奸,竟敢跑到这里来!”

李相夷仰头望他们三个。

方多病一副说来话长的神色,笛飞声一脸轻蔑,恍若在听疯狗乱叫。

李莲花则笑笑,把他头摁回去,不咸不淡地开口,“我们从未见过阁下,何来招摇撞骗一说。”

“呵,没见过?”胡浩咬牙切齿,“前些日子,你骗老子命不久矣,还用几副破药,骗了老子五两银子,你可还记得?”

李莲花挠挠太阳穴,“我这左一个病人,右一个病人的,怕是记不清了,让我想想。”

“嘶……我想起来了,阁下莫不是在赌场断过两根指头,又在青楼一掷千金的胡大公子?”

“不知胡公子近来可有好好歇息?”他平易地问候,“我观公子这眼袋,似又黑了点。”

他声音不算小,引得几个丫鬟小厮频频扫来。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胡浩登时一慌。

他四下张望,像是怕谁突然出现。

随后,剜了眼李莲花,急赤白脸地指挥人,“周管家,给我把这三个人轰出去!”

周勤略略不满,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礼貌,“表少爷,他们是大公子请来的客人,这么做有失妥当。”

“我让你赶他们走,听不懂人话吗?!”胡浩拔高嗓子。

周勤波澜不惊,就仿佛见怪不怪了。

还打算忽视掉这位装腔作势的表少爷,继续把人往里领。

就在这时,一道薄而不弱的话音传来。

“表兄,你若闲来无事,不若再去柴房抄三百心经。”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黑衣护卫,推着南宫朔月从回廊步入前院。

南宫弦月跟在旁边,朝李莲花三人挥手打招呼。

打完,又冲李相夷挤了下眼睛,对他没带单孤刀来这件事十分满意。

那护卫得了南宫朔月眼色,松开轮椅,上前两步,冷冷淡淡地摊出只手,“表少爷,请吧!”

胡浩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南宫朔月对他习以为常的惩措。

以他最厌恶的方式,来矫正他的恶习。

可自己寄人篱下,偏偏不好违逆。

只能憋在心里,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护卫握刀跟上,南宫弦月扯了他一下,耳语道,“吴叔,别忘了放老鼠。”

这护卫名唤吴岐,入府多年,也跟过南宫引。

他武功高强,除了护卫南宫府安全外,还教授南宫弦月武艺。

他矮下身,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神情明显比刚才要生动许多,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