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成为心腹必有代价,如随传随到,即便是宴会也不能醉酒,须时刻保持清醒。
夜探军营,若无意外,带两人足矣;若有变故,武大即使带领所有家将也无力抵挡,因此未惊动他人。
但金莲无法隐瞒,她敏感地察觉到武大的忧虑,握住他放在隆起肚子的手,柔声道:“相公,家中有周老前辈照顾,妾身不会有事的。记得,娘俩都在等你回来。”
武大眼眶发热,“跟着我,你后悔每日担惊受怕吗?”
金莲笑颜如花,幸福洋溢,“妾身至死不悔!”
“不准胡言,我去去就回,说什么生死!”
说完,武大不再啰嗦,起身对秀红说:“如有变故,有师傅和西门庆他们,你带金莲从秘道快走,找个地方安置,我们会尽快去找你们。”
秀红乖巧点头,“家主放心,秀红明白。”
安排妥当,武大携张良、张平行去,未骑马,悄悄从后门离开武府,直奔城外军营。
武大没走秘道,秘道本应尽量保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至于阳谷城门已闭,对武大来说算问题吗?那残破的城墙,他想翻就能翻。
只是武大不知,他刚离开,西门庆就醒了。
西门庆踹醒武松,前往周侗房间待命。
武大的一举一动,从未逃脱过西门庆的目光,他与武大太熟悉,武大稍有变化他便察觉。
但作为聪明人,不应过问的事就不会问,安心遵从安排即可。
与此同时,卢俊义唤醒燕青,公孙胜唤醒鲁智深和花荣,均赶到周侗房内。
周侗豪气冲天,挥手道:“坐!”
……
武大的行踪成功瞒过县衙和守卫,但未能瞒过武家遍布阳谷的眼线。
准确地说,是孙二娘和张青的眼线。
他们二人自始就被武大用来搜集情报,夫妻俩熟悉阳谷后,调动武府护院和一些不入流的市井小民、地痞流氓,密布阳谷全城。
毫不谦虚地说,街头的醉汉可能是他们的眼线,夜晚的更夫也可能,墙角的乞丐也可能是,武大怎能逃过这些如草木皆兵的眼睛?
按常理,家主的行踪不应私查,但武大只带两人,终有人忍不住上报他出城的消息。
尽管是深夜,张青仍未休息,得到消息后沉吟许久,看了看熟睡的孙二娘,没打扰,悄悄翻窗去找林冲。
今日负责武大旗下所有产业安全的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坐在阳谷最高建筑武氏酒楼的屋檐上,握着丈八蛇矛,见张青,脸色一沉:“发生何事?”
“家主带张良、张平出城了。”
张青口中的家主即是武大,不知何时起,他与张良等人习惯称武大为家主。
林冲微微皱眉:“只带两人?”
张青坐下,放下偷来的烧鸡,愁容满面:“是。”
林冲沉思许久,撕下鸡腿吃了起来。
张青惊讶道:“不去武府问问?”
林冲翻个白眼:“慌什么?有师尊镇守武府,老人家既然没通知我,此事不必你我操心,安心等待即可。”
张青愣了半晌,才说:“好吧,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一会儿,一只烧鸡下肚,林冲意犹未尽,张青无奈摇头,又取了一只上来。
“林教头,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这位武大官人,与其他人大有不同啊……”
林冲咀嚼着烧鸡,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张青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查过,武府的家将,甚至心腹护院,都是世代阳谷人。武大官人重用他们,信任他们,这点我敬佩,但他只用阳谷人,方便掌控,毕竟他们的家人都在阳谷,这手段我能理解。但你发现没,他对咱们这些外乡人异常信任,似乎还知道我们的擅长之处,这是为何?”
林冲一愣,仔细一想的确如此,追问:“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