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医士甚是辛苦了,朕听袁将军所说,尔等不眠不休,救治了许多百姓,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把疫症遏止住了,现每人赏五百钱币,绢布十匹,谷物五担。”医士们纷纷叩谢。
“尹葭葭在何处?”皇帝又问道。
尹葭葭出列行礼道:“臣女在此。”
“你就是那位提出了许多防治措施的女医?我朝至今还没有一位如你出色的女医可是巾帼不让须眉。连袁将军对你也是颇为赞赏,从来没有几个人能得到我们冷面将军的称赞。”皇帝边说边看了一眼袁淮。
“陛下,臣女所学皆传自我师父林公林为之,臣女不敢妄自居功,全赖师父教导有方,还有我师兄林诺平也一直对臣女悉心教导,他们二人也一直在镇上救治病人,对疫症防治措施提出了许多建议。”
“你倒是谦逊,只是你怎么会跟随林公学医?据朕所知,你父亲可是尹侍郎?”皇帝看向了尹侍郎。
尹炆出列道:“陛下,葭葭阿父确实是微臣。当初由于微臣女儿从小身体多病,有一次大病后一直久久未能治愈,于是就到魏兴郡寻找名医,遇到了林公医治,才把病治好,从此就在林府调理身体并学习医术。”
皇帝点点头,“林公和林诺平何在?”
“草民在”林公、林诺平出列行礼道。
“听袁将军说,你们是杏林世家,代代为医,在魏兴郡也是颇有声誉。”
“回禀陛下,草民世代为医,靠祖上庇荫在魏兴郡行医,算不上什么声誉。”
“林公也是过于谦逊,尹葭葭师承于你,倒也有几分你的习气,想必林公医术也是造诣颇高。”
“徒儿葭葭天赋过人,是学医之才,草民所教授的只是普通的医术,葭葭对医术常常有一些独特的见解,正如陛下所说确实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
“林公为人谦逊,又不吝啬传授他人毕生医术,不如入太医署做太医,可以帮忙编撰医书,向更多的人传承医术。”
“草民叩谢陛下隆恩,只是草民年事已高,并且魏兴郡医士缺乏,倘若草民入了太医署,只怕草民的身体未能完成医书的编撰,魏兴郡的老百姓又无处可治病。倒不如让草民的孩儿诺平代替草民进入太医署,他从小跟随草民习医,虽不是天赋异禀,但人也勤恳,医术也算了得。”
皇帝看了看林公旁边的林诺平,眉清目秀,青色长衫,倒是英俊不凡。“林郎君现年多大了?”
“草民今年二十。”
“正是好年华,既然你父亲推举你,你父亲对你医术也是十分肯定的,那就封你为太医,入太医署负责编撰医书,掌管医药。”
“草民叩谢隆恩。”
皇帝又看向尹葭葭,问道:“尹葭葭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这次疫症你的功劳最大,可有什么想要的?”
尹葭葭似乎顿了一下,跪下说道:“陛下,臣女确实有一所求,望陛下应允。”
“哦?说来听听”
尹炆本以为尹葭葭会说没有需要的,毕竟从一开始尹葭葭都是谦逊有礼的,突然这一出,让尹炆心突了一下。
“臣女希望陛下赐吾一所愿,吾愿所嫁乃吾悦之人。”
“此话何解?”
“臣女明白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臣女从小听闻外祖父谢大将军与外祖母的故事,外祖父年轻时偶遇外祖母,并从强盗手中救下外祖母,两人以此订下终身,最终喜结连理。后来尽管外祖母年纪轻轻就逝去,但是外祖父发誓终身不娶,矢志不渝,到最后离世也未再娶妻。臣女一直希望能像外祖母一样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像外祖父一样矢志不渝的男子,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皇帝看着尹葭葭,想着她刚刚说的话,慢慢说道:“谢大将军,朕记得当时我还只是皇子,谢大将军妻子去世,只剩一幼女。当时先皇看谢大将军后继无人,又带着一个女儿,还想给谢大将军赐婚永安公主。谁知谢大将军当场拒绝,并说当初娶谢夫人时,就立下誓言此身只娶谢夫人一人。自己不能违背诺言,宁愿身死也不愿再娶。先皇当时气得差点要下令革其职务,后来看谢将军意已决也就作罢了,还念他爱妻深切,封了谢夫人诰命。当时谢将军与谢夫人之间的情谊确实是一段佳话。尹葭葭你既然希望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是否已经有喜欢之人?你大可说出来,朕在此替你赐婚,也算成了一桩美事。”
“臣女暂无喜欢的人,只是希望日后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望陛下能允臣女这一心愿。”
尹炆还在盘算着要不要出口,怕尹葭葭惹得圣上不悦,又怕突然开口扰了陛下的圣意。
“好,朕应允了,等你遇到你喜欢的人就来告诉朕,朕给你们赐婚,你起来吧。”
尹葭葭赶紧叩谢:“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