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生的话，江恨愣在了原地，而后，瞬间感觉很是尴尬。

现已入秋，虽红叶寺地处中州中心，但再如何热，也不能做出衣不蔽体的事来。

而且，这本就不是热不热的事。

“抱歉，一时间忘了。”

说完，江恨赶紧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套衣服给陈生穿上。

当然，给之前自己还是看了看，要是女装，更要被一顿数落。

其实，整出这尴尬局面也非江恨有意为之，自己七岁前，是跟着天狼生活的，而后，虽然去了剑阁，博览群书，做了个文化人，但剑阁除了无剑庭，哪儿哪儿都是穿着暴露的兽人，衣物在他们身上，倒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随后在中州北境游荡，他都不怎么去和外人交流，唯一一次较为“正常”的北凉城交流，还被高战远的遗忘咒术所忽略。

这一系列经历，早已让他“轻视”了衣物对于人族的重要性。

致使他在与陈生聊了这么久，甚至各吃半只烤鸡的时间里，都没有察觉。

“我死前，算是和江玉寒有过一面之缘，但我终究不理解，他是怎么教你的。”

穿好衣服的陈生，坐在江恨火堆对面的地方，打趣地同他说话。

“我真的是忘了……”

江恨只能再次无奈地解释，但心里却觉得这陈生真的没有那佛门的半点仁慈，爱抓着人痛处不放手啊。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

陈生笑着摆了摆手。

他这一笑，虽说是让江恨有些羞愧，但也间接缓解了人族与兽族，佛门与剑士的矛盾。而作为“微型”的嗜血怪物，陈生也算是接受了。

“还有多久就入夜了？”

红叶寺外虽然已被大火烧了，但穿云而上的不少黑色焦木还是会对光线有所阻碍，所以，陈生无法在第一时间看清时辰。

“约莫两个时辰后，太阳就会下山。”

江恨不知道为何陈生要问这个，但还是给出了较为准确的答案。

“天黑以后，我们就渡过细江。”

“什么？那个时候过去？”

江恨不理解陈生这话什么意思，夜深人静的时候过去，这是不是有点儿太……贼了？

对于军队，夜间进攻，那叫夜袭。

对于商队，夜间行进，那是为了赶时间。

他们两个人，为啥要夜里偷偷摸摸的过去，这让江恨着实有些不懂了。

“我的能力在夜里最强。而且，那是羽皇大人布下的结界，神威之下，估计弱不了。”

果然，陈生较一般的人族，更加了解至神之境。

刚才江恨已然在与陈生解释这十六年北境过往时提到了至神之境，而当时的陈生也没有作出太大的反应，甚至一点儿疑惑都没有。

而后，他自己说了自己有东林和西泽的经历，那便说明，他已然晓得了至神之境的强大。

不单单如此，现下，他明知道那细江有可能就是羽皇的神威，却还是说出了夜间行动的话，那便说明，在他眼中，神威或许也不算什么……

“陈兄，敢问你现在的境界是……”

江恨问话时，身子不自觉地凑了过去，生怕自己没有听见陈生后面的答案。

陈生听到江恨的问题，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身前的火堆，微微皱眉道：

“我死前，是铸灵境。”

果不其然，这陈生是有修为的，而且，在死之前，也是十六七岁时，便已经到达了修行境界的第二个境界：铸灵。

可江恨还是听出了端倪。

“什么叫死前？”

陈生听到江恨的追问，微微叹了口气，随即伸出自己的手掌，眉头略微紧凑，一团火焰便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刚才你说你是江玉寒义子时，我便动用了周身真气，更是调动了修为，那时，我便发现，我已经是承明之境了。只是，这火……好像不是我的。”

“这火……怎么有股子‘雷’味儿？不对，这不是一般的火。”

火与雷，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况且，这两样东西，怎么地也不该用“味儿”来形容。

但现在，在江恨眼中，亦或者鼻子中，已经对此得到了无比准确的答案。

这火……

是地火！

天雷地火的地火！

“鬼族？！”

江恨在武道殿书籍上看过一些关于天雷地火的粗略解释，甚至与兽族战士混熟后，也听他们说过围剿天狼的那个奥金的最后“归宿”，所以，他知道无论是江玉寒手中的天雷，还是陈生手里的地火，其都属于鬼圣。

而已然经历了死亡的陈生，在他看来，便是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