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她就应该从被玉凌救起之日，每日刻苦修炼，或许玉凌就不会死了。枕头上微微湿润，陆芙伸手抹了抹眼睛。

花缕轻车熟路地找到听竹院外墙的狗洞，仗着矮小的身形，轻松地钻进了听竹院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主屋里泛着一点微黄色的烛火，花缕站在主屋的隔窗前，不动声色地等着，没等一会，窗子从里面打开，露出曾冶清明的眼睛来。

这么晚了，曾冶还是一副清醒的模样，连守夜的小厮都呼呼大睡了。

花缕低着头，轻声道：“君上，尊主的伤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今天一闹，看起来又得多养月余了。”

“无妨，”曾冶抬手，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他手中闪现出来，“这个你戴在身上，寸步不离地跟着尊主。”

花缕伸手接过，手心一片冰凉，她凝神一看，险些受不住闭上眼睛。

“这是云渊海里的万年寒冰。”玉渊海底冰冷刺骨，只有在海底最深处才能找到寒冰，这种冰可以助外伤尽快恢复，但是对无伤的人，却会侵其内在。曾冶声音淡淡的，并没有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妥。

“是，属下明白。”花缕是尊主手下的将士，为了尊主能够尽快渡劫返回，只是寒冰而已，就算是钟戒山的烈火，她也在所不惜。

“一个月之后就是曾荃仪的遇害之日，”花缕仍然忧心忡忡：“我们还要等多久？”

曾冶眸光一闪，没有说话。

“容属下斗胆，天上庭情况如何了？”花缕已经在人间大半年了，天上庭也过了大半天，不知道现下情况如何，她心里不免焦急。她知道卿璇道君除了在陆芙面前扮演曾冶的时候之外，都出魂回了天上庭，来回奔波处理魔界的动乱。

卿璇顶着曾冶的皮囊，周遭气质和天上那个温和的道君没有任何不同，他缓缓说道：“菩九太子领兵出战，应该已经到了魔界边境了。”

菩九太子？那个一事无成、花天酒地的太子？花缕握住了拳头，眼下真的不能再等了！如果凡间再过一年，天上再过一天，以魔界的攻势，说不准已经打进天上庭了！

“不要惊动她。”察觉到花缕不平静的内心，卿璇看她一眼，眼神有些冷。

“属下明白。”花缕的头更低了。她明白卿璇道君的意思，如果尊主不能顺利渡劫的话，不仅有损尊主的修为，而他们能和魔界抗衡的将领，则又少了一个。

“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不是尊主的副将，而是她的侍女。”

等卿璇把窗子放下去，花缕才抬起头来。夜色沁着凉意，空中时不时闪出两三道电光来，处处都透着不平静。花缕转身，又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在凡间一切都要谨慎。虽然尊主现下只是一个凡人，但心智并不比以往差，花缕和卿璇的身份，万万不能让尊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