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并没有停在霸相府的正门。
赫连苍煜有些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道:“我以为墓贵子不怕地不怕,原来也是有怕的人呢。”
厢门从外面被打开,外面轻瑶的声音娇柔而清脆:“贵子金安。”
墓幺幺伸出手搭在了轻瑶的手上拾阶而下,走了下去,临走前倒是给赫连苍煜了一个温柔地微笑:“谢谢赫连今日的美意。”
待到车辇离去,她视线扫过染霜,面色无异地掠过他身旁空出的那匹马。轻瑶扶着墓幺幺边走边:“贵子,白少爷先前来了灵信,他今夜里就不回来了。”
墓幺幺也不知是不是听清了也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
来到那个拱形盘着吊枝海棠的琻雕苑门前,轻瑶的脚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咬牙道:“贵子……”
墓幺幺置若罔闻,提裙跨过石槛,穿过门庭,一路来到了正东主厅。主厅是个二层楼,她们拾阶而上,甫一开门。
那是一间里外通透的卧房,外间的根木茶桌旁,倒是坐了一人,低头看着正旺烧着的茶娄。他身后也站了一个人,其貌不扬地,神色质朴,粗榈麻布衣草鞋,腰后别着一把粗钝的柴刀。
墓幺幺脚步微滞了一下,可还是提裾跨过了门槛。轻瑶一见屋内的人,慌施礼徒了门外。
“染霜,你也进来喝杯茶。”汪若戟用软巾裹着茶娄铁柄把茶娄给提了起来,将其中已烧开的雪水倒在了一旁的紫檀思亭壶里。
看起来,心情不好啊。
墓幺幺不动声色地走了进来,坐到了汪若戟对面,在汪若戟的眼神示意下,染霜坐在了她的旁边。
茶桌上正正三个杯子,不多不少。
茶炉上汩汩地烧着第一遍茶,汪若戟从袖里掏出软帕来出轻轻擦拭了下手指,嗓音被他身旁的茶气熏得得比那枚抱扇童子茶宠还要润上几分:“古时,有个年纪的渔夫,因为年纪其其父一直都没有允许他去捕鱼。过了两年,渔夫长大了,长了本事,自己出海捕鱼,一次比一次丰收。寒冬快来了,他父亲:你要把鱼笙给织补晾晒一下,不然你明年怎么打鱼?渔夫:没关系,我有本事,还用得着鱼笙吗?你们猜,后来他怎么样了。”
墓幺幺淡淡地望着他,笑意不减。“爹你的不就是得鱼忘笙吗,渔夫自然是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