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桉这话,无疑是在告知燕寒。
他们的礼礼,并非是身后无人。
他这位无血缘关系的兄长,不管是之前还是日后,都只会视她如阿璃般的宠着。
只求得他能好好待她。
其实燕寒打心底里还是挺赞赏顾桉之人。
活得坦荡且通透。
罢了,他不说这话,日后也只能当她的兄长。
便让他体面去吧。
他看着顾桉,语气平和,眼神坚定,似在同他承诺着,“你不说,本世子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芙礼不明白他为何说得如此认真,只当他是在顾桉阿兄面前同他演好这场夫妻身份。
——
送别了顾桉,顾璃也就紧跟着从府中搬出。
那新租的宅子,确实离世子府还不到两里路,芙礼面上的忧伤少了些许。
顾桉阿兄虽然走了,但好在阿璃还在,她也就不会同之前那般孤单了。
接下来的几日,芙礼都在府中待着,偶尔会去那院后练练弓,有时顾璃和燕玥也会来府中寻她玩,过得倒是滋润。
好在小日子终于走了,燕寒也点头同意让她出府去。
早前燕玥来府中之时,提议带她去到林中射箭,得知她能出去了,玥儿便迫不及待地出宫来接她。
“阿兄困了嫂嫂这般多天,也该把嫂嫂让出来了。”
“嫂嫂可并非阿兄一人的,不能这般霸道。”
府门口传来燕玥一阵哼哼唧唧地抱怨声。
小日子来的这几日,芙礼确实是因为燕寒发了话,才没能出的府。
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近日回府次数多了不说,连话也多了,甚至还特爱靠近她。
燕寒面色无常,不冷也不热,就站在芙礼的身后看着马车上的小丫头。
心想,身侧之人怎就不是非他一人了。
明明就是他的,他何处霸道了?
芙礼没去瞧身后之人的脸色,踏着轻快地步子朝燕玥的马车而去。
直到站定在马车前,她才听到燕寒声音,“林中虽有侍卫看护,也不乏会有危险之处,尽量在那射弩之处待着不要乱跑,晚些时候我会命人去接你们,可清楚了?”
若不是今日有公务在身,燕寒便会跟着去,这会也就只能开口叮嘱她们小心些。
“阿兄放心,玥儿又不是没去过,况且玥儿也是带了暗卫去的,再不济,还有阿璃姐姐呢,她舞剑可厉害了。”
芙礼也回头看他,轻轻一笑,说着,“殿下若是有要事要忙便先去吧,我和玥儿她们定无事的,不必担忧着。”
燕寒深邃地眼眸朝她看去,朝她点了点头,“嗯,那你们小心些。”
话落,这马车才终于启程。
马车上,燕玥盯着先行离去的背影,随后又瞧见芙礼缓缓放下车帘,不禁连啧两声,揶揄道,“段祁说得没错,阿兄果然变了。”
芙礼听她这话有些疑惑,“何处变了?”
“今日阿兄的脸色都没之前那般冷淡,嫂嫂没发现吗?”
她何尝是没发现,不止今日,已经好些时日了。
或许是这世子爷打心底里已经开始接受她这个突然得来的世子妃吧。
——
从世子府启程之后,两人先去接上顾璃,这才驶向林中而去。
这几日天气回了温,雪也在慢慢化着,有了入春的迹象,都是适合出游。
三人也真就没乱跑,一直待在那射箭之处玩着。
而离她们不远之处,也有一行人在林中比箭术。
“薛公子还是一如既往这般准,箭箭入心,秦某佩服。”
薛元青放下手中弓弩,轻笑了笑,“秦公子谬赞,薛某不过是生来眼力较好,瞄得准罢了。”
“这话说的,薛公子可不但眼力好,这箭术也是我北辰数一数二的。”
“今年男子涉猎宴,怕是薛公子极有可能夺得头筹啊”。
秦远自小便是那会拍马屁的主,今日陪这薛家公子出来射箭,可是为了家中生意而来,定是要讨好这位公子爷。
好在薛元青平日里就爱听得这些夸赞他之话,且都尽数收着。
但又不乏一同来此射箭之中,有些还是看得明白些。
只听得秦远话音刚落,一旁的陆琛“咻”的射出一箭,箭落靶心,且把那薛元青方才刚射中的那支,打在了地下。
随即他收回弓弩,慢悠悠地开口,“秦公子怕是忘了,往年涉猎宴,薛公子何时得过王上的赏赐?”
得过赏赐的乃是那些剑术名列前茅之人。
若是没得,那怕是不知排到何处,竟还痴心妄想能夺得头筹。
秦远见薛元青听完脸色一变,连忙从中缓和气氛,“陆公子这般说可就看得肤浅了,薛公子乃是那有潜力之人,今年涉猎宴定是能得了赏赐的。”
说着说着,他便转移了话题,“不过说来,女子射箭宴也快到了,今年不知又会有哪些箭术高超的女子参赛。”
谁知话音刚落,周身忽地飞来一只箭,稳稳落在薛元青的脚下。
他吓得瞪大了双眼。
心想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要谋害他不成?
距他们不到一百米处,顾璃正捂着嘴笑话芙礼,“不是我说啊,礼礼你这真是那北辰第一弓箭手教出来的水平不成?怎得还能射偏了去。”
芙礼也纳闷了,明明在府中还练得好好的,那院后的靶心她可都快射穿了,怎到了林中,她还退步了。
倒是还真印证了燕寒那话,若是日后还有人笑她,那就要连他这老师一同笑了。
好在燕寒没在,阿璃能笑得到的也只有她。
只见芙礼皱了皱鼻子,也不恼,“是方才那阵风起得突然,才射向别处的。”
“好好好,怪方才那阵妖风,把礼礼这箭给吹向别处去了。”
顾璃也没在笑她,随即想到些什么,“也不知你方才那箭射到何处,有没有伤到人。”
芙礼脸色忽地一暗,“韩侍卫,你前去瞧瞧,看看是落在了何处。”
“是,夫人。”
来前燕寒不放心,也让她从府中带来两名侍卫出来,韩侍卫便是其中一名。
韩鸣随着芙礼方才射出那箭杆的方向而去,走了几十米路,耳边便传来一阵声音。
“谁!究竟是谁要谋害本公子!”
“竟敢把这箭射到本公子的脚下,是不是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