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礼,快看看,六皇子都与你写了些什么。”顾璃催促着。
只见芙礼紧紧捏着信封纸,心中很是不安。
她并非是接到子鼎的信件而皱眉不悦。
只是这个时候收到的不是皇祖母写来的,她便觉着事情不简单。
信封在她的手中缓缓拆开,一张宣纸落入眼中,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可却诉着痛苦万分之事。
芙礼看完,声音有些颤抖,唤了身旁之人一句,“阿璃…”
“子鼎说,祖母病卧不起一月有余,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她有些说不出口,心间只剩痛楚蔓延。
明明是该诉说双方思念之情的信件,如今却传来了噩耗。
虽心中早有准备,可芙礼还是不自觉地泛起难过之意。
恨不得此刻便能飞到祖母的眼前。
送她出嫁之时的那一面还历历在目。
祖母的不舍,那双慈目紧盯着她离开的画面,犹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只见顾璃接过她手中的信,看着上方所写的内容,心也跟着揪了一下,她轻拍拍了拍芙礼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芙礼忽地想到什么,拿过信,仔细看了又看,想从中找到些什么。
七天。
还有七天。
七天后便是皇祖母的耄耋之寿。
她看到信尾那一行字。
上边写着——
【太后耋耄寿宴,还望昭宁公主携北辰世子前来贺寿。】
芙礼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眸中闪着光,声音略显沙哑道,“阿璃,我想回南都去。”
“我想再见见皇祖母…”
燕寒同她说过,只要南都宴请,她便可以去的。
他还说,会陪同她一起回南都,看看疼她爱她的祖母。
可…她等不及了。
此时的芙礼心中急切地想要回南都去。
顾璃表情有些严肃,语气平静地说着,“礼礼想如何回去?”
“你现在可是以公主的身份嫁入北辰,若是想要回去,恐怕涉及甚多,万万不可这般冲动就做出决定。”
芙礼自然知晓这些,所以才会在燕寒出征前提起了皇祖母生辰之事。
可她没有想到,皇祖母病危的这般突然。
她星眸忽闪着微光,情绪有些不太高涨,淡淡说着,“前几日我有同殿下提起过皇祖母生辰之事。”
“他说,若是南都宴请,那我便可以北辰世子妃身份光明正大的参宴,不必顾虑那般多。”
“可我想着,这事还是得同父王母后说说,我知自己身份特殊,心中再急切,也得顾全两国。”
芙礼声音慢慢低下去,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原本殿下说要同我一起回去祝寿,可如今这般局面,我着实等不了了。”
她可以等燕寒平安归来,但是到了那时,她怕皇祖母…
只见她杵在原地,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坚定道,“待会我便入宫,同父王母后提此事。”
一旁的顾璃听完她的话后,毫不犹豫地说着,“若是你想回去,我便同你一起回。”
话落,芙礼立马蹙眉拒绝道,“不可!”
怎么可以让她一起回去呢!
顾璃也是眉头紧蹙,语气中着急意味明显,“为何不可,我得护着你的。”
“你和二皇子的婚约至今还未解决,这时候回去同我一起回去,岂不是害了你。”
“若是因我害得你回去嫁了那季子晋,我心中如何过意得去。”芙礼摇摇头。
她不愿阿璃回去受罪。
只见顾璃愤愤道,“可你一人回去我怎可放心得下,那北辰世子这会又不在你身边,你独自一人回去,又有谁能够护着你。”
芙礼在南都的处境,她再清楚不过。
皇太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在那深宫之中,可就真没人能护得住她了。
她顾璃虽不过是一名小小武将,可至少能够在她身边陪着她、护着她啊。
还有,季子鼎虽待芙礼好。
可他不过也是没有那母妃护着之人,哪里能护得了他阿姐。
这段时间在北辰,北辰世子待礼礼的态度,她都看在眼中。
如今世子不能陪同她回南都。
总而言之,礼礼回去,她便必须要跟着一起。
芙礼声音有些颤,“不行的阿璃。”
“顾桉阿兄若是知晓你这般贸然回去,定是来不及准备,到时候要是被季子晋发现,可就遭了。”
顾璃不愿听她这些话,依旧倔强着,“本姑娘不管,你若是回去,我就必须得跟着。”
“就算是偷偷回去,也得跟着你一起。”
“可是……”芙礼还想劝说着。
谁知却被眼前之人打断,“礼礼,你若是担忧太后,此时便应该先去宫中,请那北辰王同意你回南都,并非在此同我争论此事。”
“对!应该先去告知父王母后的,我这就命人去备马车…”她着急地应着。
顾璃说得不无道理,现在也不是同她纠结这事的时候。
芙礼没再耽搁下去,连忙吩咐人去备好马车。
刻不容缓,她必须马上进宫。
她要快些得到父王母后的同意。
——
半个时辰后,芙礼带着顾璃一起进宫。
她们径直去了承乾殿,刚到便瞧见承乾殿外的张公公前来迎接。
待他行完礼,芙礼才说着,“烦请张公公前去禀报父王,本宫有事要同他说。”
世子妃第一回来宫中如此着急忙慌,张公公不敢耽搁,只听得他说,“世子妃在外头稍等片刻,奴这就去禀报王上。”
芙礼点头回道:“嗯,有劳张公公。”
话落,张公公便转身走进殿中。
过了片刻,再次见他出来。
他朝芙礼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缓缓说道,“王上王后在殿中等世子妃您进去。”
芙礼点点头,带着顾璃走了进去。
王后见她进来,面带笑容,如往常般唤了她一声。
待芙礼走近,她瞧见那张好看的脸蛋不似平常那般明艳,轻蹙着眉头问她,“本宫瞧你面色不好,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