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季子鼎却笑出了声,“二姐姐怕是忘了,我母妃的娘家可就是姓温的。”
“阿姐乃是舅舅之女,怎的就不是孤的亲姐姐了?”
季子瑜反驳着,“如今还有什么温家啊,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没了,皇弟也好意思说出口。”
季子鼎扭过头看她,眸色阴冷,“孤的舅舅那是护国将军,战功赫赫,名扬千里。”
“我季氏能夺得这皇位,孤的舅舅隶属头功,孤为何会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话音刚落,周身传来一道声音。
“北辰世子妃到。”
此话一出,一众奴才躬身迎着。
不远处的前方,只见芙礼被身旁婢女扶着下了马车,披风上的帽子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掉落下来。
她抬眸瞬间,瞧见这一大阵仗,着实有被吓到。
今个吹的什么风,竟能让着这些皇子公主出来迎她。
难道这就是北辰的力量?
不置可否,芙礼没想那么多。
在场的除了那大皇子和二皇子不在,其他的倒都到得挺齐。
长宴站在她的身侧,看向那一众皇子公主,好看的眉眼轻轻皱了皱。
南都,果然和北辰不能比之。
就凭这些皇子公主,怕是就难以在北辰见着。
可不知为何,明明这般多人出来迎世子妃,怎的没几个脸上是开心的?
且有些瞧着还带着嫌弃之意。
长宴皱眉,心想,难不成他们北辰世子妃在这南都和兄弟姊妹的关系很不好?
不容他多想,也就只有那位穿着深蓝色锦袍,容貌俊秀的男子朝他们走来。
季子鼎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深棕色的眼眸看向芙礼,轻唤道,“阿姐。”
声音之中难掩开心之意。
芙礼秀眉微抬,面露欣喜,抬手招他,“子鼎过来让阿姐好好看看先。”
只瞧见季子鼎顺着她的意,乖乖地站在她跟前给她瞧着。
两人叙旧一番,以季子瑜为首的那一众皇子公主们才动身走来。
季子瑜心中不满横生,若不是父王命她做好这带头之人。
迎接温芙礼之事,她堂堂皇室三公主,怎会来此。
且父王还下了令,此次接的乃是北辰世子妃和那北辰世子,不得同她无礼,莫要丢了南都脸面。
所以她只好扭捏着身子,上前去问候,“五妹,这位可就是你嫁的那北辰世子?”
芙礼被她这一声五妹唤得眉头不禁轻挑,神色都有了变化。
何德何能,竟能从这季子瑜的口中听得一句‘五妹’。
季子瑜喊完心中也是恶心万分,平日里都是连名带姓的唤着丫头,哪里曾这般亲昵的唤她五妹啊。
她语气淡淡,礼貌性地回了两句,“他乃是北辰将军,并非世子殿下。”
谁知那季子瑜好似来了兴趣,上前几分,语中夹着一丝挑衅,“呀,五妹此次回南都参宴,难不成就只有你一人回?”
既然没那北辰世子,那她也不必同这温芙礼装着了。
“二姐姐难得这般关心,芙礼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不过世子殿下有没有随芙礼一同回南都,怕是没必要告诉二姐姐。”
话落,她退后一小步,看向其他皇子公主,继续道,“陛下还在等着芙礼前去觐见,芙礼就先不同各位兄弟姊妹叙旧了。”
“等得了空,再好好与你们闲聊。”
芙礼知晓季子瑜想看笑话,索性便不给她这个机会。
只要她先说,并可堵了季子瑜那张不饶人的嘴。
跟她不对付了这么多年,季子瑜的性子,芙礼再清楚不过。
若是她不先说出来,怕是她接下来定会揪着燕寒没有一起来南都之事,在众人面前嘲笑于她了。
虽她不怕听得这些话,可也不想同他们浪费着时间。
此次回南都,最为重要的是见皇祖母,没空同他们在此耽搁。
况且燕寒有没有来,她只需同那皇上说。
他们的身份,还不配知晓这些。
季子鼎适时上前,轻声道,“阿姐,你先去见父皇,见完好去看望皇祖母,皇祖母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
今早他刚去看了皇祖母,把阿姐来南都之事告知了她老人家。
自阿姐和亲后,他已许久未瞧见皇祖母笑了。
她是多么盼着阿姐回来。
芙礼点头应他,“嗯,阿姐知道。”
长宴跟在芙礼的身边,目睹了方才的一切。
他有些好奇,为何面前的女子唤那南都皇帝竟不是唤跟他们一样喊父皇。
而是直呼陛下?
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两人离开众人的视线,往乾清宫而去。
自入南都便一路无言的长宴,在去往见那南都皇帝的路上,竟开口问了芙礼一句,“你乃南都公主,为何叫那皇帝是叫陛下?”
纠结了一路,长宴还是问出了口。
只见芙礼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咬了下唇。
她陷入了沉思,心想要不要同长宴阿兄说她并非皇室亲公主之事。
毕竟她就只告知了燕寒一人。
起初是怕这不得体的身份恐会令北辰觉得南都不重视和亲同盟这事。
如今她与燕寒已经说开,便不必再隐瞒着。
且燕寒定是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对她持有不满的态度。
所以芙礼想着,长宴阿兄知道了应当也是没事的。
只见她偏头缓缓一笑,“长宴阿兄可能不知,我并非是南都嫡系亲公主。”
“我只不过受皇祖母恩宠才得了个公主名号罢了。”
“所以南都皇帝并非是我父亲,为何要唤父皇呢。”
长宴眼中闪过一丝惊叹,“难怪。”
难怪方才那些皇子公主看她时的眼神不似对自己的兄弟姊妹那般。
芙礼没再回应着什么,继续迈着步子往前去。
在北辰时,虽见了不到五回,但每次都是见她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的模样。
今日的她却是一头青丝高高盘起,瞧着比垂发时更为成熟些。
因着头发盘起,长宴能明显得看到她耳垂后方的那抹印记。
为何,她的印记同母亲的那般相像。
越盯着,他便越发好奇。
长宴不自觉地说了句,“你这耳后的印记还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