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与玄悟从空中落至地面,那人目光追随着金蝉子的身影,只觉得那衣摆纷飞,青丝飘扬的男子,简直像是一副远离尘世的画中仙人一般。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金蝉子近前,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道:“仙人……仙人你没事吧。”
玄悟站在金蝉子身后,心中还是有些郁闷。方才差点被那妖物暗算,却不能将其手刃,着实将压在胸中的一口气发散不出。虽然妖物已被收拾,却没有半分的高兴之态。现下听这声音抖了抖双臂,身上起了一层疙瘩。他上前几步,语气不佳道:“你这人是瞎子吗?方才被我二人收拾的妖物已然形神俱灭,你没有看见!”
那人本就对玄悟印象很差,亦不想理睬,对他投去一个怨恨的眼神,复又整理了情绪,对金蝉子道:“仙人,那妖物被消灭了,你……们要离开镇子吗?”
金蝉子颔首道:“本是路过此处,遇到这妖物残害生灵岂能袖手旁观。现下事情已然平息,我二人还有要事在身,需得继续赶路。”
那人听罢神色黯然,微微垂下了头。本是早就猜到的回答,那日山林中遇到二人之时,便是赶路的样子。只不过如今他被金蝉子所救,又为镇上除妖,心中已然对金蝉子颇有好感,一想到还未对其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仙人便要离开,便低头闷声道:“仙人……”
玄悟伸手一挥,手中长棍被抛在空中瞬间消散不见。他拍拍双手微尘,见那人一副垂头丧气之态,嗤笑道:“怎的这般表情,是不愿意我二人离开?你要知晓当初你幻做山神的样子骗了我的干粮,这笔账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便罢了。刚刚你差点死在那妖物手中,我不计前嫌救了你。若是识相就赶快给小爷磕个头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休要在这里婆婆妈妈。”
那人被玄悟说的满面羞愤,愤恨难当。救自己的人明明就是仙人,与他何干!他怒视着面前知人,又碍于金蝉子在场不愿发作。鼓着腮帮子喘着粗气,最后只压着怒意道:“你这人小肚鸡肠,我不愿与你多言。方才救我之人亦是仙人并非是你。你若真有本事就应该独自一人收拾那妖物,我明明看见,如不是仙人出手,难保你不会栽在那妖物的手里。居然还大言不惭的站在这里趾高气扬,当真是不知羞耻。”
玄悟听罢,顿时怒火中烧。他双手插在腰间,梗着脖子圆睁怒目,喝道:“你这小妖,竟敢如此说我。亦不知是谁做下了那鸡鸣狗盗之事,居然还诓骗镇上之人说自己是山神,保护一方百姓。谁知你是不是趁着本土土地不在之时作威作福!”
那人握紧双拳,肩膀微微的颤抖,抿紧嘴唇,眼中亦充满了血丝。
玄悟见那人终于不再反驳,顿时得意洋洋的仰起下颌,冷声哼道:“小妖,是否被我说中。像你这样专做些偷鸡摸狗之事的妖怪,有何颜面站在此处与小爷争辩对错。偷了就是偷了,这是说出任何解释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事实!的确如此。那人如泄了气一般,胯下肩膀。他本来就害了土地,又偷了人家的包裹,饶是任何理由都不能将此事说的那般顺理成章。他抬头瞪了玄悟一眼,那眼神充满恨意和委屈,冰冷至极。玄悟被瞪得一愣,还未做出反应,只见那人哼了一声,一挥手,顿时化成一阵烟雾,消失不见。
玄悟瞪大眼睛,原地转了几圈,瞪着金蝉子,不甘道:“这小妖,居然逃跑!”
金蝉子无奈的摇头,这玄悟总是这般得理不饶人,谁能愿意与他多费唇舌,当然是能躲则躲,能逃则逃。他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土地庙,思索片刻,抬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