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是白玉京和杨廷和之间的赌局进行到第三天时高忠告诉他的消息,赌局开始那天来了好多人,第二天时便差些,等到了今天人却突然再次多了起来。
是的,只要白玉京再平安度过一天一宿就会赢下这次赌局,真要如此的话,他固然是赚的盆满钵满,倾家荡产者肯定不在少数,所以,与其说人们关心他的安危,倒不如说盼着他死到里头最合适。
呃,好吧,这念头有点太恶毒了,不死也没关系,只要中碳毒就成。
孙秀压根儿就没离开过,所以夏荷死的消息是孙忠告诉白玉京的,其实他也没明说,不过是进去看白玉京时冲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那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很好,如今刘玉也失踪了,只要刘氏一死,张广瑞出逃,老子就算暂时安全了。
白玉京没敢认为彻底安全,这天下本就没有绝对不透风的墙,夏氏和孙忠倒也罢了,张锐和张广瑞那儿他可不敢打包票,哪怕已经和张锐定下了攻守同盟,对方也按他的要求杀了刘玉,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仍旧希望把这两位也弄死。
想自然是这么想的,不过一想到夏荷跟刘玉两条活生生的生命转眼间消逝他就十分不安,说到底他还是受后世的影响太深,虽不是亲自动手,两人毕竟还是因他而死。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生平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
好在被丢进某口枯井的不是老子,不然的话,那两位不定多么开心吧?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白公公。”门外杨慎唤他。
“怎么了升庵先生?”白玉京略提高了点声音。
“枯坐无聊,不如作诗取乐,你说呢?”
这就不对了,你们两口子可都是文坛的翘楚,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呃……这个嘛,我这人脑子笨,素缺急智,先生就别难为我了。”
此间已经有人要作诗消磨时间了,夏荷与刘玉的生命却已然彻底的定格,人哪,折腾半天,到底图个啥呢?
“白公公太谦虚了,再者说了,不过是消磨时间而已,便作不出来也没人笑话。”杨慎在外笑道,他还真没难为白玉京的意思,实在是憋的无聊想找点事儿干罢,他瞧出来了,赌局白玉京大概是赢定了,只是两口子讨论良久也没弄明白为何加了个烟囱就可以避免中碳毒。
文徵明也来了,听杨慎如此一说便附和道:“状元公说的对,权当以文会友嘛,你那首咏梅如今可是在勾栏里红极一时,听说怡红院的头牌浅浅姑娘早就放出风了,若有人能再从你这儿求得一曲,必以纹银百两酬谢……老夫正好最近囊中羞涩,状元公,少夫人,还有诸位可别跟我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