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王庚见情况不对,跪着向前挪了几步,一把从王宵手中夺过信封,粗略的扫了一眼,看见信里的内容,王庚怒目圆睁,扔下信封,狠狠的扇了王宵一巴掌,吼道:
“逆子!你这个逆子!”
王宵被打的脸猛然一偏,右脸上印着五个清晰的指印,下一个瞬间,有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跪在地上的王家人全部吓懵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庚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神情悲凉:“是老臣教子无方,罪责由老臣一力承担…”
“太保大人,你恐怕是老糊涂了吧?”息皇冷哼一声:
“那信封最后的水印可是右相印玺,而不是太子太保印玺!他王宵难道和王子姝一样是小孩子不成!”
王庚闻言,张了张口,顿了顿,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宵见自己的老父亲为自己求情,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跪了下来:
“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被迷了心窍,微臣死不足惜,但王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求皇上明察!”
跪在冰冷的金銮殿,王宵深深的懊悔,他好恨啊!
息国只是华国的附属小国,因此每一年都有息国官员想去华国任职,这些官员为了得到华皇的青睐,都会暗中上书华皇,抱怨抱怨息国的问题,抱怨抱怨息皇,然后表表忠心。
眼见王子姝两年后就要面对临天学府的考试,王宵也想去华国任职,给女儿提供庇护。
因此王宵也写了一封类似的信呈给了华皇,这在官场本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却在今天成为了王家的催命符。
王宵纵然是有苦,也不能供出那些和他一样写过这种信的官员。一来他没有证据,二来若是那些被告发的人狗急跳墙,王家会死的更惨!
“既然右相大人都已经承认了全部罪责,那朕就公事公办了。”息皇冷冷一笑:
“右相王宵,有谋反之心,王家众人,皆有不臣之心,捋去王家人所有官职,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看着殿内苍老的王庚,息皇顿了一顿,补充道:“太子太保,劳苦而功高,念及旧情,免其死罪,但其终生无诏不得进京!”
息皇话音一落,王家众人皆面如死灰,王子姝更是爬到自己的父亲王宵面前,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父亲,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王宵看着自己一直宠爱的女儿,嗫了嗫嘴角,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庚看着乱成一团鬼哭狼嚎的王家众人,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
已过古稀之年的他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臣不肖,臣不肖啊!”
转念想到了自己提前送回祖宅的几个王家子弟,王庚悲切的内心闪过一丝欣慰,至少,王家没有断后…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家众人,王宵闭上了老眼,旋即睁开,狠狠的撞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根柱子!
“快!拦住他!”
息皇看见王庚的动作,吓的猛然起身,迅速吩咐身边内侍,但,已经来不及了…
王庚的额头狠狠的撞在了柱子上,鲜血顺着他苍老的脸颊肆意横流,他老眼圆睁,似是死不瞑目,但嘴角却带着一丝静谧的笑容,看着极其诡异。
殿中人心中皆一抖,王家妇孺中胆小的,甚至尖叫着后退。
有内侍大着胆子去探王庚的鼻息,随即手一缩,跪在地上低着头道:“王大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