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法场里砍人脑袋的刽子手和杀猪的屠户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技术活。
砍头讲究个快,手起刀落,被执行死刑的犯人眼睛还没闭上呢,头已经滚到脚边儿了。
杀猪讲究个准,一刀切断脖子上大动脉,捅的不准,血放不出来,就影响肉质。
当然,畜生也不会傻呵呵的趴窝里等死,这就要见屠户的另一门手艺了。
一根长麻绳,有经验的屠户三两下就能把猪困的动弹不得,然后抬到案子上,先接猪血,再退猪毛,然后开膛破肚收拾猪下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能把一头猪收拾的干净利落,那是一个屠户职业素养的象征。
有的富裕大方的人家,还会把猪头送给屠户,表示对屠户精湛手艺的认可。
吴屠户把捆猪的麻绳交给大旺,有心让儿子在未来丈人面前露上一手。
大旺不慌不忙,步子沉稳的朝猪圈走去,拉开栅栏,不一会儿便朝外头喊,“爹,你来看看。”
“这愣小子!”吴屠户抱着膀子,“平日里干活儿手脚怪利索,咋当紧事儿就抓瞎了!”
“不是,爹,你来看一眼……”吴大旺从猪圈探出半个身子,眼角余光不自觉的往云雁那边儿飘,“这猪,不大对劲儿。”
吴屠户从十来岁传了他爹的手艺,杀猪杀了二十多年,打眼一看,便知这猪是染上瘟病了,当即有些为难。
趁活杀吧,单凭肉是看不出啥,可放给肉铺不是坑了人么?
不杀吧,等死了这几头猪怕是白瞎了,乡里乡亲的又抹不开面子。
“叔,我瞧着你家这猪要不好啊!”吴屠户试探的问道。
“趁活杀,不碍事。”老爷子没否认,脸上也看不出表情。
“这……”
“爹……”吴大旺上前一步,刚想说啥,被吴屠户给给拦住,朝他使了个眼色。
大旺微微有些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不太情愿的把话给咽了回去。
吴屠户一只大手按在杀猪刀上,赔着笑为难道,“叔啊,这、怕是不太合规矩。”
吴家自家没有铺子,单靠一门手艺过活,回回收上来的猪都是送到县城几个相熟的肉档去,这些年,和气生财,稳稳当当的从来没出过啥事儿。
买卖往来长久,靠的就是俩字儿,实诚。
别看吴屠户是个大老粗,可活儿干的却是相当仔细,但凡从他手里出去的猪,必然是连犄角旮旯的毛都退的干干净净,任谁见了都要夸句利索人。
这回,云家这三头染了瘟病的猪着实让他犯难。
要把这病猪送去肉档,不光是坑了别人,不也砸了自个儿招牌么?
“有啥不合规矩,这畜生横竖不都是一个死么?你个杀猪的,还讲究哪门子规矩?”云立孝端着饭碗从正堂出来,砸吧砸吧嘴,“那葛家的猪都拉邻县卖了,咋也没见邻县吃死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