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吴屠户是个直性子,只是看在云老子面子和未来亲家面子上才没发作,但脸上已明显不悦。
“我家喊你来杀猪,你故意磨磨蹭蹭,别以为我不知道打的是啥心思。”云立孝鼻孔朝天,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不就是想把猪耗的不行了,好折我们价钱么?下三滥的手段,逃不住我云老三的法眼,哼!”
吴屠户脸彻底黑了,把麻绳一缠收起,冲老爷子一拱手,没好气儿道,“您家这活儿我干不了,告辞了。”
“等等”云老爷子赶紧侧身拦出他,回头瞪了眼正抖擞腿的云立孝,狠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滚进屋里去!”
“爹,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别着了他的道儿,哼,还以为咱家人好糊弄咧……”
“滚!”
云立孝讪讪的一撇嘴,一步三晃的回正堂,一屁股坐下继续吃喝。
老爷子让他气的太阳穴上青筋直暴,还得拉下张老脸跟人说好话,“吴大啊,你看,家里这好不容易养几头猪,不能眼睁睁看着白瞎了不是?要不……这价你看着给,别让叔折了本就成,行不?”
吴屠户家里排行老大,老爷子改称他吴大,并且用商量的语气,很明显是在拉近乎。
没办法了,保个本儿总比去全折进去强,对现在底子空空的云家来说,一文钱也是金贵的。
“叔,你是个明白人,咋也这样想哩!”吴屠户恼也不是,急也不是,索性一拍腰间的杀猪刀,道,“这么着吧,我把猪给您料理了,不收您工钱,也不收您猪,这猪……您自个处置,行不?”
人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云老爷子也不好再做为难,只得无奈的叹口气,“那……劳烦了。”
……
“吴叔和大旺哥做事儿还挺讲究的。”云雀放下饭碗,一抹嘴道。
“可不,吃饭的手艺,不讲究砸的还是自个儿饭碗。”连氏又盛了两碗粥,放在桌上晾着,“我再弄俩凉菜,等会儿留人吃口,这一大清早的,饿着肚子给咱干活,多过意不去……”
“啥给咱干……”云雀小声的咕哝了句。
“吴大哥。”云立德面子上过不去,搓着宽厚的大手尴尬道,“中午让娃儿他娘炖只兔子,这儿还有陈年的梨花酿,咱哥俩喝两杯吧!”
“成!”吴屠户爽快的应道。
“那我这就去准备,野兔子肉紧实,小火慢煨,入味了才香!”连氏笑盈盈的瞅了眼大旺,扭身招呼云雁又去忙活了。
吴屠户和大旺撸起袖子,麻利的干起活儿。
别看那几头猪都病恹恹的懒得动弹,可一见寒光闪闪的刀子,就跟回了魂似的,立马拼了命的挣扎嘶叫。
也得亏大旺捆的巧,绳结互相牵制,让垂死的猪使不上气力,接着又稳又准又快的一刀下去……
围观的云雀缩了缩脖子,咧着嘴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摸起竹筐挂到肩上,“娘,姐,我先去城里送货了……”
“早点儿回!”连氏嘱咐道。
“哎!”云雀应了声,正要走,却被云立德叫住了,“雀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