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金页存放在许白的脑海里,原本初醒魂胎的神海应该是灰蒙蒙的一片,好似混沌初开之时,可那纸金页熠熠生光,将整个神海映照得透亮,哪里还有常事可考。
曾有人说,这神海像是混沌天地,说是有,便是有,要说是没有,也不过只是一团随时挥散的灰蒙之气。
要想魂道大成,必须一灵种扎根,或是无尽岁月后,那灵种生根发芽或是得一造化,能像当初盘古大神那般开天辟地。
许白不懂,但是这古籍上皆是如此之说,更有甚者说那灵根可能并不是个真切存在的事,可能一信念,可能一秘法,甚至是一口气,一鼻息,说的玄了,玄之又玄信的人也不当真了,那传说之中的东西岂可是你几个说书先生可以断言的?
但在许白看来,可能那空荡荡的神海真的需要一颗灵种,就像那一朵白莲……
许白默不作声,盘坐凝神看着那纸金页,寻常人修炼神海大抵是需要一本魂法,以魂法生根立命,但许白没有,也没法有,若是那纸金页可以解决许白的燃眉之急,倒是大大的顺心。
只是那纸金页只是静止地浮着,庄严肃穆,不似寻常功法那般吸纳着神海里空蒙的灰色之气以壮大自己,莫不是还差点什么?
又或者说,这本就不是什么扎根的灵种?
骤然,偌大的神海气势一紧,一如当初的青墨色的无边威势,许白心神一坠,一时心肝都到了嗓子眼,只见一只白鸟轻展羽翼,呦呦禽鸟之声唤起,一时这无风可止的空蒙神海竟掠起了一丝风气。
白鸟灵动,围绕着那纸金页盘旋,最后,冉冉降下,竟停在那纸金页上栖枝。
一时,许白都瞪大了眼,这神海风气连连,那灰色的空蒙竟顺着那风气不住地往那纸金页涌去,不,应该说是涌向那只白鸟!
白鸟仰天,发出惊神的鸣叫,隐隐,一点紫印凝在白鸟的眉间,白鸟有灵,低眉垂首似瞧着在神海凝视的许白。
许白信手一抬,好似当初白鸟以指为栖,只是好像并不能使唤,白鸟在那金灿之光下俨若是只神光闪闪的白金凤凰。
一时无法,许白只好退出了自己神识,倒不是许白不想再看看这白鸟还有什么奇异之处,只是魂胎虚弱,再这般恐伤本体,得不偿失。
一转眼,便是自己昏暗的小屋,不觉,久皱的眉头松缓,那僵硬的脸竟莫名有了一丝笑意,如此,便是许白进入了最初三魂境的一魂境,胎光境。
神海九重天,一重一天地。
但大体上分为三大境界,分别是魂境、天境、终境。
魂境讲究的是以魂为本,魂力之达不过周遭三丈,好似那武者血肉里的元气,若真要说是有些什么不一样,那便是化形之能。
许白只手微张,一丝轻飘的空玄之气落于手心,很小,有风旋簇着,常人看不见,但若是仔细暗下心神感应,便是能听到许白掌心些些的风旋之声。
细细想来,魂道一途也不过寥寥数字便能概括,灵种生,修齐身,立天命,掌乾坤!
许白迷糊着眼,一时浑然,身体酸涩,这眼皮能搭到地上,先是在那青墨色的诡异下百般折磨,其次便是碰到那白胡子老头,说是要护一个胸前有三颗红痣的女人周全,最后莫名其妙扎了灵种。
想想便是累,想想便是把几年的事都做了。
昏昏然,许白倚着墙角睡着了,四横八撇地瘫在地板上。
……
某日初晨,许白早已醒来。
到了胎光这一魂境,便是能够通过这魂胎便能够勾连这天地的灵气,类似什么日升月落,海水潮汐,这类皆是能使天地灵气变换。
许白早早起了来,那紫金之色的魂石已是化作右手食指上的戒指,轻唤,便是能有一只虚幻之形的巨鸟极行而过。
只是这并不是魂师的全部本事,修齐身可并不只是说说,这足下的土地,这吸之吐之的鼻息,以及所能看见的一切……
在荒境里,有各类的本源玄气,可是在现实中可并没有,若是有那也是早已化作实质的存在,而魂师最大的本事便是褪象为本,将这一切的一切化作自己需要的存在。
许白站在一处木桩的高处扎着马步摒着息,若是寻常,早已经摇摇欲坠摔了下去,可是现在不同,胎光境的魂师大可感应周遭些微的变化,什么风来过往,或者是本尊血肉耐力的变化都是了如指掌,说是扎马步,倒不如说许白在磨合着魂力达到如臂指使境界。
缓缓,天穹之下的边际一丝金黄冉冉升起,酡红的云霞漫天,许白瞪眼看着天边,不觉后背已经湿透,嘴角轻笑,从木桩之上一跃而下,“等的就是你!”
自那日,那纸金页的奥秘也逐渐展露出来,名唤明帝凝天诀。
听着霸气,敢封帝号,还敢凝天,那传说之中的女娲大神也不过才只是补天之能!若真是名副其实这纸金页当真是难得宝贝,但是这东西在天地玄黄四大评级中竟也只是个小小的黄级,莫说是许家将军府武阁的宝贝,就是这天河学院的收藏都比不上。
初时许白当真是瞧不上眼,但是却发现最后这纸金页竟只是其中的三分之一。
细想着白胡子老头瞧着神气十足,还让自己保护那个女人,这总不能坑自己吧!再者说,许白也没有其他魂法好修行了,好车烂车先上车总是没错的。
而且这还只是三分之一,若是齐全了,这魂法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天级功法,即便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说起这三分之一,这纸金页上写着凝金焱三个大字,具体的应该就是这三分之一的概括。
只是许白不懂的是,这凝金焱跟瞪着太阳有什么关系,难道太阳别称是金乌,这金焱是金乌之火吗?
而且还必须清晨初升的太阳,所能修炼的时间也不过是一时三刻,过了时间就不行了,曾经许白想多添点修炼时间,可是过了时辰,那太阳可就不是那般能够忍受的温和,刺眼暂不谈,平白那道鼻息里竟也有着灼人蜕皮的炙热,再几次之后,许白也不受这苦了,吃了苦,那修为不进反退还刺眼睛。
许白盘坐在地,那神海里金页之上的白鸟展翅鸣叫,空灵之声肃神,双眸直视那天际的苍穹之火。
初时还是暖意,再后来便是难捱的炽热,丝丝热意平白夹杂着浅浅的金色聚于双瞳,曾经许白的眼睛是暗暗的琥珀色,现如今仔细看那透明之中的橙黄里竟带着些许的暗金。
那暗金之色难以察觉,但却是灵许白足够满意的礼物,曾有一次黄正再他面前摆弄他自吹自擂常人难以看清狂风戟,却是被许白一脚踹到了马路牙子上。
以前许白还未扎根灵种之时,那黄正仗着自己武者的元气,没少气得许白牙痒痒的,现如今得了机会还不狠狠地给一脚。
想到此,便是嘴角一抿,但与此而来的便是眉宇间那股难以淤散拿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