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酒醉本来精神就难支,又见了这血场面,当即吓傻了。眼见着司马越拿着滴血的佩剑,一步步走近。还以为自家大哥也要杀他们。
直接吓瘫在地,“王兄饶命!王兄!不要!”
这时,众人才知这来人竟是当朝太傅。当即全都吓得跪地,瑟瑟发抖。
只有那伤了兄弟的大汉愤愤难平,被同伴拉扯,才跪下。但仍是一心在查看自己兄弟的伤势。
虽早有士兵去寻府里的大夫,但司马越含忿一击,又直中胸膛,凶器又被拔出。眼见流血不止,那倒霉汉子进气已没有出气多了。
不言众人噤若寒蝉,司马越含怒不发,端坐主座。只说大夫被唤来,翻了两下伤者,就直接摇头,拜礼道:“禀大王,田将军已经重伤难以医治,恐怕……”
还未说完,那旁边大汉就揪住他的衣襟,拧起他的身子,“恐怕什么!你这小老儿,快救我弟弟命来!”
其伙伴见势连忙将他拉回,纷纷劝道:“田将军不要冲动!”
“田将军,节哀!”
紧接着,就听“哐当”一声,只见司马越拍案而起,将佩剑狠狠掷在地上,怒吼,“都给我滚!”
又指着二王,切齿道:“来人,将这两个不知长进的东西压下去,关起来!”
跪伏众人立马如鸟兽散。
看着那几人携着尸首小心而去,司马越忍了几忍,才没扬手叫住他们。
刚才听大夫称呼“田将军”,他便有了猜测:他们应该就是跟随新蔡王南下的乞活军的几位首领。
姓田的,估计是田甄与田兰兄弟,看来被自己砍死的那个就是弟弟田兰。
另外应该还有任祉、薄盛、祁济、李恽、陈午、郭敬等人。
他内心虽然明白此时说个软话宽慰几句更加妥当。但他久居高位,不曾伏小做低,又是盛怒之后,面对如此多的寿春官员将士,前倨后恭合适不合适不说,他自己也实在难以拉下面皮做这个事情。
见众人走尽,司马越心思难定,思绪一下,便唤来亲兵,耳语一番。亲兵领命而去。
他这才心神见稳。
然而刚平静下来,就闻到满屋扑鼻的酒气酸臭,实在难以忍受,又放眼可见的,乱糟糟的饭食、血迹翻乱一地,心气又涌上头,便也跟着摔门而出。
刚出门就跟闻讯赶来的司马睿碰了个正着。
一见司马睿,司马越也只能强忍着不痛快的心情,挤出笑容,和蔼相对。
司马睿纵然来的急,也早有眼线报告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这时见司马越突然朝自己笑了,心里立马打了个突,忍不住寒噤一下,想起王导交代的话。
“侄儿睿见过王叔在上!”司马睿赶紧大礼参拜。
两人寒暄两句,便相携去偏厅会面。
饮了一口热茶,司马越长出一口闷气,方才对着下首的司马睿言道:“琅琊王侄,汝可知孤召你来,所为何事?”
司马睿见司马越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动了一圈眼珠,答道:“王叔旦有事,且唤侄儿来,侄儿效犬马之劳,绝无二言!”
司马越见其打马虎眼,也不揭破其家王导逗留洛阳月余之事,笑言道:“孤奉陛下旨意,以行台督徙民南迁事宜,正缺人手。若是能得王侄相助,自然是无往不利。孤肩上担子也能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