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了大雪。

赵晓娟说，何止大雪，还有来势汹汹的狂风，那阵势简直要把房子都卷走。

末了她还加了句自认为非常文艺的话：我听见了窗棂的哭泣。

初晨听见笑着摇摇头。

散学典礼结束后，寒假正式开始了。拖着行李箱准备回家的学生们走在厚厚的道路积雪上，叫苦不迭。

“老天保佑我能安全到家。”晓娟出门前装模作样地祈祷。

初晨帮忙拿了一部分行李送她到寝室楼下。“一路顺风。”她说。

“你又不回去吗？”晓娟问。

“我想留下来打工。”

“春节期间哪还有招人的？”

行吧，请别戳穿我只是因为不想回家而找的借口。初晨想。

目送晓娟出了校门，初晨回到已经空无一人的寝室，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电脑前，开始浏览招聘网站。

还真没几个招寒假兼职的地方。

正在这时，搁在电脑旁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林初晓。初晨迟疑片刻，滑下了接听键。

“喂，晓晓。”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传来少女甜美的嗓音。

我不想回来。初晨想，但她没说，只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爸妈还好吗？”其实她并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

“爸妈很想你。”初晓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又重复了一遍。

“姐姐有点忙……”

“初晨呐，今年回来过年吧。”换成了爸爸的声音。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有点发怔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招聘网页。

如果此时有外人听见他们的对话，肯定会以为她是个冷酷无情的不孝女，连春节都不回家看看父母。

“我明天回去。”她妥协。

“姐姐明天见！”晓晓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

挂了电话之后，她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收拾明天回家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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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汉口火车站。

在出站口东张西望的林初晓一眼就看见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的初晨。

精致的五官，巴掌大的窄脸，高挑的身材，和偏棕微卷的长发，都是让她鹤立鸡群的原因。但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并不是这些，而是那种无与伦比的、没人能模仿的冷傲气场。

超凡脱俗的冷，和睥睨尘世的傲，在一个身材偏瘦的女子身上形成了奇怪的结合。

难以接近，只能远观。这几乎是所有人对她的第一眼印象。

正值春运，人潮拥挤，可她的身边却仿佛有一道天然的结界，人们自觉地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于是初晨毫不费力地出了站，走向正在门口等她的林海和初晓。

初晓很高兴，婴儿肥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林海接过她的行李箱，放到拦下的出租车后备箱里。

“回家喽。”出租车启动的同时，初晓小声地欢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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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陈端做了一桌子菜。

初晓不停地往初晨碗里夹菜，她说：“姐，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