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讲什么啊?军师你别拿我取笑了。我可没有您足智多谋,自然不会像您那样轻松的进行推理。”鲁昂被冯祜突如其来的发难给震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嬉皮笑脸的应对。
“哦,是吗?虎焰卫指挥使褚元诚大人。”冯祜朝着鲁昂一指,调笑道:“如今在军中担任如此军职,是否觉得委屈呢?唉!”冯祜怅然叹息一声,目光落在鲁昂那张呆滞的脸庞上。
“什么虎焰卫褚什么的,我一概不知!”鲁昂故作镇定,但眼神却在不停地闪烁。
冯祜示意了一下唐青丹,让其堵住门口。此时已是子夜时分,窗户上不时有黑影略过,那黑影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那诡异景象,可把青丹吓得够呛,不自觉地双腿便抖个不停。
“唐姑娘莫怕,是蝙蝠!它们的弱点就是光,这里虽不是灯火通明,但是也足矣让这些畜牲不敢近身。”田伯雄琢磨到了青丹的心思,许是怕青丹这般模样,打将起来会失常发挥,许是他亦有一颗怜香惜玉之心吧。果然,青丹听得他的话后,心中有些许安慰,便不再腿抖了,但神色依然糟糕。
鲁昂仍是一脸呆滞的表情,并无和盘托出的意思。
“鲁将军,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能干耗着,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我代你回答吧。”冯祜向众人道出了他的推理
“二十年前,梁昭文帝苏莘为了巩固皇权,暗中设立了虎焰卫。虎焰卫由皇帝一人调遣,不受任何官员管制,且行踪诡秘。在朝中,无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被苏莘安插在朝中各个机构,且不是要职,专门负责监视各级官员的行动,并按时汇报给皇帝。由于他们是苏莘专门培养出来的,所以个个武功高强,能力出众,除了监视他们的行动之外,还负责各种暗杀任务。但是,这些虎焰卫之人的身份只有苏莘一人知晓,直到他驾崩时,新帝也无从得知。苏桓曾经调查过虎焰卫,只可惜虎焰卫只听苏莘指挥,所以无果。”
冯祜说着把虎头小物件儿,朝众人晃了晃,道:“此物你们可认识?”
“虎头金坠,虎焰卫腰牌上的。”田伯雄淡定地说。
“元帅好眼力!不知元帅在何处见过此物?”冯祜问道。
“这是鲁昂刀柄上的饰物,我怎会不认得?!”说罢,田伯雄望了望空无一物的鲁昂佩刀的刀柄。
“容我说完。”冯祜继续道出他的推理
“虎焰卫的首领官曰指挥使,而当时的指挥使就是褚元诚。褚元诚被安插到军中,就是为了监视白晅,也就是当今陛下的一举一动。当时陛下身为三军统帅,自然是皇帝重点防范的对象。可惜千防万防也防不了天意。由于虎焰卫只效忠苏莘,所以苏莘驾崩后,他们的行动便越发地诡秘。即使新帝与他们并无来往,可是虎焰卫依旧要为梁国效命。他们不与新帝接触的原因无非是怕新帝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罢了。当然,苏桓正如他们所意料的那样,心狠手辣,诛杀大臣。但君昏臣不能不忠,虎焰卫暗中依旧替苏家王朝铲除了许多异类。梁国寿终正寝后,他们的领袖也就没了,所以就逐渐销声匿迹了。”
冯祜说话间,眼角不自觉流出一滴泪。
“此次杀掉尤沛的杀手并不是别人,正是功力深厚的你虎焰卫指挥使褚元诚。”冯祜猛然指向鲁昂,厉声呵斥。
“哈哈哈哈哈,我隐藏了二十年,至今除了昭文帝和本卫弟兄之外,还无人知晓我的的真实身份,你这个毛头小子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你开头不小啊!”鲁昂爽朗的笑声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鲁将军,哦不,褚大人。我希望你能回头是岸,不要再企图无休止地报复,梁国已经荡然无存了,凭你们一股小力量去对抗朝廷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不可取啊!只要你愿意,我会上书朝廷赦免你的,我们依旧可以共事。”冯祜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伴随着的是对于人才的真切挽留。
可是,褚元诚不吃这一套。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褚元诚平生只有昭文帝一个主人,我所效忠的也只有梁国!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休要在此口出狂言!不要废话了,动手吧!”话还没说完,褚元诚便抽出随身佩刀,劈头盖脸朝冯祜头上砍下去。
冯祜好歹也负有“银剑神断”的美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刃即将落到冯祜脑袋上将他的头一劈为二之生死关头,冯祜迅速从左袖子中抽出银剑湛卢抵挡,刀与剑的碰撞火星四溅。褚元诚迅速收刀,以刀尖刺向冯祜胸膛。此时的冯祜还没回过神来,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把青锋剑挡住了刀尖。使用青锋剑之人力道之强,内力之深厚若非等闲之辈,冯祜这才缓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定睛一看,是田伯雄!田伯雄和褚元诚一剑一刀对峙相持,刀光剑影,不分上下。在场众人,除了青丹和郑升尚算冷静之外,仵作葛三、白城守,以及刚闻声而来的门吏都已经失魂落魄,蹲在墙角欣赏这场血雨腥风的视听盛宴。
田伯雄和褚元诚打得难舍难分,冯祜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手提湛卢银剑,飞身跨跃刺向褚元诚后背。褚元诚虽正与田伯雄打得火热,但好歹要胜于大内高手几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头扭腰向左倾斜躲开了偷袭,同时又用刀刃挡住了田伯雄的一记刺胸。“收手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倘若你们就范,我饶你们不死!否则,哼!我会让这个该死的停尸房成为你们的最终归路!嘻嘻嘻!”褚元诚在交战空隙间依旧谈笑风生,发出了恐怖的冷笑声,带着嘲讽,带着杀意,令在场的所有人毛骨悚然。但田、冯二人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一念之差,皆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青丹看情况不妙,准备上前去帮忙,却顿时觉得身后一凉孙阜!她迅速回头一看,发现孙阜正手提一杆鹰嘴梅花银纹枪指着她的上三路。
“老实点儿!你若是敢动弹一下,我就刺你个透心凉!哈哈哈!”孙阜阴险地笑着。“我劝你最好别打什么鬼主意,我的枪法自从在那个伤心的校场上用完之后就再也没展露过,当然也没见过血,我不希望如今在这个场合让你血溅于此。再说,我一般不会杀女人,但这并不代表永远不会。”孙阜犀利的双眼盯着青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于眨眼睛,让其不寒而栗。
“我有一事要请教孙大人,不知孙大人可否为小女子解惑?”青丹突如其来的发问却实有点让人不知所以然。
“好啊,你这丫头我看着也顺眼,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孙阜豪爽地答应了青丹之求。
青丹突然轻轻向前走了几步,娇媚道:“哎呀,孙大人,你这样拿枪顶着人家,我们坐下谈好吗,或者你收起枪来也行啊,你这样我也挺害怕的。反正你武功盖世,小女子就算再怎么耍花招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作为冯祜的师妹,你这个丫头我可不敢掉以轻心。不过,我自诩以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在我面前就是班门弄斧,量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要耍花招哦,虽说我从不杀女人,不过若是把我惹急眼了……”
孙阜将枪收回,竖立于地上,随意把一具尸体踢翻在地,示意青丹坐下。
“啊?让我……不不不,我还是站着吧。”青丹连忙摇头摆手,作出拒绝状。
“不识好歹。”孙阜毫不顾忌,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将银纹枪放置在一旁,眼睛死死地盯着青丹。道,“有什么想问的抓紧问,反正我正想看一下热闹呢!”孙阜说话间凌厉的目光渐渐从青丹身上挪开,转向正打得酣畅淋漓的三人。
青丹心想:我得稳住孙阜,不能让其参战,不然师兄那里就麻烦了。
青丹开口便与孙阜聊起家常来,还不住的对孙阜阿谀奉承,孙阜听得可是美滋滋的,笑得合不拢嘴。
再观正在打斗的三人:已经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了,三人或攻或守、或赶或逃,这间屋子是停放尸体的地方,里面有几十具尸体,十分宽敞,供他们打斗绰绰有余。
停尸台上的几十具尸体,本该平平静静地躺在那里度过入土前的最后安稳时光,可是三人打得实在是太过于激烈了,竟然拿这许多尸体做挡箭牌,做投掷物,把尸体拨落在地不说,尸体上的刀痕剑痕更是不计其数,当然,这些痕迹是因为他们死后三人的打斗造成的。有的尸体被砍得四肢不全,有的面目全非,更有甚者脑袋都被斩下。这不能怪任何人,这场血雨腥风的盛宴,殃及池鱼是难免的。或许是早已经料到此番情景,孙阜突然将隔空处的铁栅栏放下,与三人隔离开,心旷神怡的观赏这场“困兽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