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闭目假寐时,头顶传来的声音惊扰了她:“是小莱吗?你回来啦…”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是个丰腴朴实的中年女人,牵着一只小狗。她该叫她一句表嫂。
她一瞬间有些慌乱,意识到楼上还在聚会,自己过家门而不入好像有点没有礼貌,说不过去,就随便编了个借口:“哦…楼下挺凉快的我就坐会。”
表嫂也顿了一下说:“啊,是啊楼上确实有点闷…”
蔚莱站起身,同她说了一句就上楼去了。
“叮”
电梯声响,到了自己家在的楼层,从电梯到家门口,也就只几步的距离,她却走的十分沉重。
在门口驻足半晌,她迟钝地从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门,门刚打开,喧闹的交谈声就跑了出来。屋里开着空调,温度调得很低,蔚莱苦笑,这哪里闷了。
她草草同大家打了个招呼,说明自己已经吃过饭了,就钻进了房间。
换了身衣服,她走进浴室洗了个澡。花洒喷出的水流顺着她的身体流下,湿热的蒸汽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型,她双手捂住自己的眼,一瞬间,只觉得灵魂出窍。
夜深了,她紧闭门窗,躺在床上,毫无困意。也一点都不觉得热,只感觉浑身都散着寒凉。
她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变得不再像她。是父亲儿时的动辄打骂,还是与家里人的沟通不畅?亦或是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庸...
有时她宽慰自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之前自己还没苦得吃不上饭。
但更多时候她也怨恨命运的不公,许是自己上辈子做过什么错事,上天才会用这种细碎的法子折磨她。
起初,她只是成了一个负面情绪发射器,生活中总有些琐碎的事让她觉得烦心罢了,却无处排解。
慢慢的,愈演愈烈,她也不想如此。可这也是必然。
刚开始,她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子里悄悄哭上一场,可到现在,眼泪似乎也流干了。取而代之的,是日渐凉薄的心脏和冷漠的灵魂。
有时候,她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揣测着,会不会这些如花的笑靥下,也隐藏着一个沉寂的灵魂。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孤独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