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打开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反应极快地收起了脸上甜美的笑,摆出了一副天真而疏离的架势,“你们好,请问找谁?”
没想到开门的是个女子,陈亦被她的清丽漂亮的外表微微晃到了眼,准备好的严厉话语也被压下,连忙换上另一种温和的语气:“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请问裴鸥先生在家么?”
裴泠一听,当即皱了皱好看的眉:“警察?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的,之前发生的一桩案子,关于里面的有一些细节,我们还需要咨询一下他。”陈亦生怕她不信,还特意掏出了自己的警员证。
“那你们应该去找他的律师。”裴泠依旧客客气气,却警惕地扶着门,显然没打算让步。
“……”陈亦向来没办法应付女人,只能求救似的向顾远然看去,却愣在了原地。
陈亦认识顾远然很多年了。远在他们一起在市公安局做事之前,他们是在警校一同受训吃苦的舍友。
顾远然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整个人散发着男人味的那种好看。即便他永远都面无表情,却不引人讨厌,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
警校的姑娘虽然不多,可上至学姐下至学妹,没人不对这个低调内敛的X集团公子动过心思。
无论是为了脸,还是为了权。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顾远然从未对哪个女孩另眼相待过,从来没有。
只有如陈亦这般如此亲近他的人才会知道,顾远然晚上在房间里总会借着月光凝望一张照片,脸上是从不表露于人前的温柔神情。
陈亦知道,顾远然专门有一种眼神是留给照片上的那个女孩的。
很明显,就是现在这种。
陈亦又转头向裴泠看去,眼前的这张脸庞与记忆中顾远然手中的照片上的那个女孩竟慢慢的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身上的汗毛颤栗般的一根根竖起,陈亦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林、林夕言……”
裴泠眨了眨眼。
江边很安静,只是偶尔传来船只的号鸣。
路灯有序地排列在空中,从裴瑟的角度,它们似乎在指引着某条路,通往无尽的黑暗里。
他微微眯眼,吐出一圈圈烟雾,整个人看上去致命又迷离。
一辆开着远光的汽车缓缓地由远到近。它行驶地很小心,仿佛连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都不愿意发出。
裴瑟勾起了嘴角,眼底是一种笃定的自信。
车慢慢地停靠在裴瑟所驾驶的车的身旁,驾驶座上的人降下来车窗。
两人隔着车门相望,一时竟无人开口打破沉默。
见裴瑟迟迟无动静,到底还是对面的人还先破了功:“阿瑟。”他低沉着声音开口。
裴瑟又吐出来一个烟圈,将指尖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要来一根么?”
“我不抽烟。”
“既不抽烟也不喝酒,您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啊,赵叔。”裴瑟低低地笑着,“我倒是好奇在如狼似虎的商场,连这基本的交际手段都没有,您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我自然有我生存的手段。”来人生硬地答道,“倒是你,阿瑟,你一回国,真是让整个s市都跟着抖了一抖啊。”
“您太抬举我了,赵叔。”裴瑟慵懒地又点燃了一根烟,“我不过一个挂有虚名的无名小卒,哪能让那么多人为我费心。”
“仅凭短短三年的时间就能在华尔街的西摩坐到了总经理的位置,这业内又有谁不知道你裴大少爷在金融界举足轻重的地位呢?”赵俜治冷笑,“亏得你回国后还能想起我这个父辈的旧友,真是赵某的荣幸啊。”
“这么久没见,您一定要对我冷嘲热讽一通心里才畅快么?”裴瑟轻笑,对他刻薄的话语也不甚在意,“您心里对我有气也是应该的,我受着就是了,只要那件事,您肯帮我就好。”
“我说过了,不可能。”赵俜治硬邦邦地说道。
“我也告诉过您,您非帮我不可。”
“为什么?就凭你父亲曾经和我的那点交情?”
“凭我有能力帮您实现您想做的事。”裴瑟抬了抬眼皮,“只要您,稍微活动下人脉,让我能见那个人一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