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再怎么能翻云覆雨,不过也是区区的一个商人,他也是你想见就见的?”
“所以才要赵叔帮我不是么?”
“如果我坚持不帮么?”
“你会的。”裴瑟的脸上尽是志在必得,“不然您今晚也不会赴我的约了,不是么?”
赵俜治紧紧抿着唇。
“您只需要安排我和他见一面,只要这个就好。”裴瑟说,“除此之外,以后我不会再麻烦您了。就算将来出了事,我也保证不会牵连到你一丝一毫。”
“你以为我是怕这个?”赵俜治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怒气,“我要是真的怕,就根本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联系!”
裴瑟定定的看他。
赵俜治深深呼了口气。“如果你求我的只有这一件事,我可以帮你见他。”他忽然说。
“条件呢?”裴瑟说,“既然是在谈生意,就不可能不求回报。”
“我的确有个条件。”赵俜治说,“我要你见了那个人之后,就立马滚回你的美国去!”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裴瑟突然笑了,笑得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抱歉,”他说,“您这个条件,我还真没法答应。”
“这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不是么?”赵俜治紧紧盯住他,“就算你已经舍弃了在美国创立的事业,可凭你的本事和能力,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啊!”
“赵叔,你对我为什么回来心知肚明,又何苦步步紧逼呢?”裴瑟淡淡地笑着,“罢了,赵叔不答应就算了,不过至少证明了一点,我可没传说中那么无所不能。这不,回国的第一单生意,就被我给谈崩了。”
说罢,裴瑟就启动了引擎,机器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突兀:“今晚的事赵叔就当没发生过吧,我自己会另想办法。赵叔既然不肯帮我,那以后我的事,也请您不要插手了。”
“等一下!”明知对方是在以退为进,赵俜治却还是忍不住急忙开口道:“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毁掉那个人,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引擎的声音消失了。裴瑟转头看他,冷笑着问:“好处?您是在问我,给自己的父母报仇,有什么好处么?”
赵俜治说不出话来。
“能够慰藉天上的父母,就是最大的好处。”他淡淡地开口,“不只是为我,还有许许多多,因为那个人的私欲,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人。”
“不要给我说什么你父母不希望你这样活着的话,我已经听腻了。”他再次启动了引擎,“我只想听您最后给我的答案,帮我,还是不帮?”
仿佛等待了将近一个世纪,裴瑟才终于听见赵俜治的声音穿透引擎的噪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帮,我帮你。”赵俜治的声音很是疲惫,“但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本,仅凭我的情面,是不够你站在他的面前的。”
“我会用时间来证明的。”裴瑟松开手刹,“希望到时候赵叔能够兑现自己的诺言。时间不早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不过还是要说句谢谢您。替我的父亲。”
黑色的汽车绝尘而去,赵俜治看着后视镜里越行越远的尾灯,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手掌心里。
“原来是你们二位警官啊,怎么都站门口,来来来,进来坐。”
裴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裴泠的身后,脸上挂着熟悉的又痞又邪气的笑容,打破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把顾远然二人请进了屋内。
“阿泠,去给两位警官倒两杯茶来。”裴鸥淡淡吩咐,随即又笑着问道:“不知二位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陈亦回过神来,“裴先生,我们在犯罪现场发现了Treasurer这种烟的烟灰,在香港专卖店的顾客名单中发现了裴先生的名字,可之前我们询问的时候,裴先生的律师却说裴先生只抽另一种烟,不知道裴先生对此事有什么解释呢?”他一口气说完,侧眼偷瞄下顾远然,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身上。
“大概是他记错了吧。”裴鸥的注意力也不在陈亦身上,他盯着顾远然:“我和顾警官,好像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顾远然的眼神终于从别处转到了裴鸥身上。
“我是裴鸥。”他勾嘴轻笑,“顾警官还记得我么?”
“裴二少爷的大名,s市恐怕没人不知道。”顾远然淡淡道,“我是顾远然,你好。”
二人装模作样的握了下手,裴鸥又开口道:“顾警官身为顾董之子,不仅不贪图享乐,反而日理万机,连我这种小小嫌疑犯都要亲自来过问,真是令人既敬仰,又佩服啊。”
顾远然谦逊一笑,并不接话,目光又转向了另一个人身上:“我一直听说,裴先生从不留伴侣在家过夜,倒不知这位是……裴先生,不准备顺道也介绍一下么?”
陈亦原本还为顾远然毫无异样的话语暗暗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又听顾远然问出了这一句,额头手心,皆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