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桑带着丫鬟面色不善地立在琴音阁门前。
她们身前,放着一个开着的木箱,箱子内摆着数十斤木炭。
木炭成色上等。
都是极佳的精炭。
玉瑚带着丫鬟裂帛等立在门口廊下,忍耻道谢。
流桑冷笑一声:”小姐道什么谢呢!给谁道谢呢!估计您跟玉珺小姐张嘴要精炭的时候,也是这般道谢的吧!哼!”
流桑冷笑着双手撑腰,本来臃肿的衣着便因了这凌厉的声调而减了憨厚,变得尖酸:“您是小姐,要道谢,就亲自跑去桃叶阁,给夫人跪下道谢!跟我这个伺候丫鬟说什么!“
玉瑚听得脸色涨红,裂帛气的浑身颤抖,内室传来阮姨娘沙哑的咳嗽声,叫人听了心酸。
流桑冷嘲热讽,声音尖大,早传到阮姨娘耳朵里去了。
听到阮姨娘咳嗽,流桑脸上似乎多了一抹狞笑,沉声道:“又不是第一天入府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自己是个什么人!不过是个庶出罢了,凭什么越过咱们夫人,就敢勾结旁的得宠的庶出!夫人是府里的管家夫人,你找玉珺借精炭,你当夫人是什么!眼里还有夫人么!要不是夫人大度,懒得跟你计较,断断是不会借你这十斤精炭的!“
流桑看着满脸通红的玉珺,狠狠啐了一口:“忘恩负义的玩意儿!目中无人的玩意儿。”
骂完,也不正眼瞧瞧玉瑚,便腰身一转,扭头走了。
气的玉瑚直接倒在了裂帛怀里,浑身瑟瑟。
玉瑚倒在裂帛怀中,以手指着流桑离去的方向,怒得小脸紫涨,咬牙暗骂:“刁奴!刁奴!”
裂帛伸手拍拍玉瑚的背,低声安慰:“小姐莫要生气,气大伤身,那奴才再刁,不过是个奴才,配不上小姐为她生气动怒的。”
玉瑚长吸一口气,庭院中寒冷的冷风吸入鼻腔,却丝毫不觉得冷,因为心更冷,如同一把尖刀抵在心尖上,稍微一动,便划拉地生疼。
玉瑚强压怒意,转身对着搁置在廊下的那贮着十斤精炭的大木箱抬脚便是狠狠一踢:“谁稀罕!我们琴音阁不稀罕!不需要!”
木箱哗啦一声,倒在地上,精炭通通滚落出来。
庭院四侧洒扫丫鬟纷纷低头,不敢抬头去看。
玉瑚反而涌出一股邪火,以手撑腰,极怒大喝道:“你们都给我瞧着!她徐氏的东西,我一概不要!我管她知道了怎么处置我!来人!把这些精炭,都当作废物扫了,统统扫了丢出去!”
内室里又传来阮姨娘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玉瑚浑身抖动,仗着年轻气盛,冷笑一声,对着廊下丫鬟高声道:“将这些精炭统统丢出去,最好动静闹得大一些,叫府里都知道,她徐氏的情,我今儿偏偏不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