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浩阔端茶微微一扬,似是受礼,浅饮,微勾唇角:
“何以与本王如此客气,即使本王今日不来,你这个澜楼也会一鸣惊人的。”
姬茹心欣然接受了他的认可,澜楼可是涵盖了文人墨客,豪门贵族所有的喜好,既有清新雅致,又有奢华尊贵,试问,有谁能不喜这样的所在呢!
说话间,雅间外小二请禀,字画已为客人收好,特意送过来;
小二退出,姬茹心看着冷北手中的锦盒,轻浅一笑,她是覆公子一事,怎能瞒过势力强大的承平王呢,怕是早在绣图一出,燕浩阔就已知晓自己这一层身份了,再命自己绘制寒雪图为谢礼时,应是只为加以佐证吧!
虽是他从未与自己证实过覆公子的身份,可单看今日所购之字,便以表明心迹了;
于是,姬茹心直言道:
“王爷英明,茹心这字……您若是喜欢,与茹心吩咐一声即可,怎还劳您破费呢?”
“嗯,这字,值这个价。”燕浩阔微扬唇角:“不过,本王一直不解,只想着寻个时间问你,覆,何解啊?”
姬茹心眸光沉稳,一如含笑的应道:
“茹心曾听过一个故事,一小儿被母亲弃之,扔入冰窟,只低泣几声便引来飞鸟群,用翅膀温暖他,鸟飞走,又闻啼声,证明还活着,没冻死,得以诞置之寒冰,鸟覆翼之;茹心便想到一词‘覆荫’这覆字解为保护、庇佑之意。”
“哦?覆荫?呵,竟不是颠覆之意,看你近日在姬家所为,本王还以为解意‘翻天覆地’呢!”燕浩阔饶有兴趣的看着姬茹心,唇角轻扬;
姬茹心面容平静,始终微弯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可内心却是惊叹燕浩阔一语中的;
确是如此,前世血海深仇,使她痛苦难当,‘前车覆,后车诫’才是她以覆公子之名示人的正解,确也如燕浩阔所解,她姬茹心连地狱都走过一遭的人,重生而来只为复仇,必要翻天覆地!
燕浩阔可是不知姬茹心是如何的心思,他继续说着:
“你的字迹苍劲有力,正合公子之名,只不过这诗意太过细腻,还有着伤怀之感,倒是透出了女子情怀。”
“呵呵,王爷这是在打趣茹心吗?您莫不是忘了,茹心确是女子啊,写出女子细腻的心境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嘛。”姬茹心轻笑一声;
燕浩阔眼神微怔一瞬,不禁扬起了笑意,确是没错;
一楼丝竹声声响起,引得二人止了交谈,皆望下去,表演开始了;
乐师们奏起了悠扬的乐章,腰步舞姬款款登台,所舞便是腰步舞传统曲目〈柳调〉;
舞姬们舞姿轻盈,翩若惊鸿,一折腰,一回旋,优美的令人觉得,仿似下刻便要幻化成仙,飘然而去;
一楼大堂的客人已然被这优美的舞姿吸引,凝神秉气,连杯碟碗筷细微的声响都没有,目不转睛观看,生怕一眨眼错过了哪一个优美的舞姿;
就连穿梭上菜的小二们都是驻足欣赏舞蹈,他们也是今日首次观看,真真的是美啊!
所有客人无一人催促,反而都是极为认可小二们停止上茶的动作,以免挡了他们的视线,在客人们的心中,此举便是彰显了澜楼调教有方,伙计们训练有素;
一舞毕,大堂中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与贺彩之声,姬茹心瞬间心安下来,不枉她如此的大费周章,自今日起,澜楼在京城中便已声名雀起了;
当然,还有一人堪当首功,今日的满堂彩不就是依仗了他的神助功嘛!
姬茹心抬眸,看着对面而坐的承平王燕浩阔,自己如今这一切,可是离不开眼前这位尊贵的王爷相助;
她暗暗下定决心,若日后燕浩阔有任何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她必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姐,店中刚刚进来一位贵客,是位,是位身份极为尊贵,非比寻常的贵客。”章诚在雅间门外,犹犹豫豫的通禀着;
“你且进来答话吧,呵呵,我倒是想知晓,到底是位如何尊贵的客人啊!”
姬茹心眉心先是一蹙,便暗暗好笑,悄悄打量了一眼燕浩阔,心中暗叹,最了不得,最为尊贵的客人,不就坐在自己对面嘛,这大夏王朝还有谁比他承平王燕浩阔更非比寻常啊!
章诚进来,眼神似有若无的轻瞥了一眼,清冷淡漠的承平王,拱手一礼,恭敬的答着话:“回小姐,来客是,是五皇子殿下。”
‘哗啦’姬茹心手上描金琉璃茶盏应声落地……